陈亿跟圈内认识的好友闲聊,姜初宜站在旁边等她,百无聊赖地望着台下。
余光瞅见有人走来,姜初宜身形未动,克制着没往那边看去。
散场之际,周围人都在握手寒暄,宗也一路过来,有不同的人朝他打招呼。他刚好走到她身边时,被《零度》的主编喊住。
他们隔得近,聊天内容全都落在姜初宜耳朵里。
《零度》是男装杂志,这几年和西暴的合作比较多,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了几句工作的事,主编话锋一转,提起她有个女性朋友想要他联系方式,言语之间暗示意味很足,宗也笑着婉拒了。
姜初宜原地站着,正准备问陈亿什么时候走,手忽然被人碰了下。
她不由偏头看去。
宗也微微倾身,似乎想听清主编说话,面上还挂着自然的社交笑容,根本没往她这边看。
但手却不偏不倚地碰到她,似有若无地跟她进行肢体接触。
姜初宜站远了一点。
后台休息室换完礼服出来,姜初宜披上羽绒服,坐上返程的车。
去机场的路上,车子经过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拐到一个僻静处停下。
小钟从副驾驶转身,提醒她:“到了,姐。”
姜初宜嗯了声,犹豫了会,还是推门下车。
往前走了几步,上了另一辆保姆车。
宗也正在打电话,跟她对上眼神,把手机从左手换到右手。
阿席和司机下车,走到远处抽烟。
车内一时间就剩下两个人。
宗也还在通着电话,目不转睛地看向她。
姜初宜忍不住挪了下身子,贴紧车门,跟他隔开一点距离。
等电话挂断,车内突然变得安静。
她主动开口,“你在跟谁打电话?”
“我经纪人。”
“哦……”
宗也:“她说,只给我半个小时。”
意思是,他们只需要单独呆半个小时。姜初宜放松下来。
她的小心思太明显,城府全部写在脸上。
宗也默了几秒,读懂她的意思,嘴角的弧度缓缓消失。
他嘴唇张合几下,声音放低,一副示弱的姿态:“初宜,你还是很怕我吗。”
姜初宜僵了一下,底气不足道:“也不是……”
其实很久没见,她也挺想他的。
但是那晚的事给她留下了太鲜明的印象,以至于再次跟宗也单独相处的时候,姜初宜条件反射地就想躲远点。
“抱歉,初宜。”宗也笑了笑,“我就是很久没见到你了,有点想你,你要是觉得跟我待着不舒服,可以先走,没关系的,我等你慢慢适应。”
“啊?”姜初宜被他说的有些懵,“不至于。”
宗也错开眼神,不再看她,也没接话。
姜初宜心口沉了沉,斟酌着重新开口,“你误会我了,我没有不想见到你,就是……”
“初宜,我不会逼你做什么事。”
刚刚参加完晚宴,宗也还是那副光鲜亮丽的模样。但是此刻面对她,他完全没有了社交时那种游刃有余的神态,甚至十分落寞不安。
姜初宜咬着唇,终于忍不住道:“你干嘛这样惨兮兮的,搞得好像被我欺负了一样。”
顿了顿,她接着说:“明明就是你上次太过分了,该委屈的不应该是我吗,现在,现在你搞得好像是我做错事了一样,你是不是在倒打一耙?”
开了个口子,姜初宜终于把心中堵了很久的话一骨碌倒出来,“而且,你说接吻,我就以为是很正常的接吻。”
说到这,姜初宜都有点难以启齿,闷闷道:“虽然你是提醒我了,但谁知道你会亲成那样,亲那么久,天都亮了,还不肯放我走,我现在有点怕,不是很正常吗。”
她胡乱的一通指责,宗也耐心听着,一点没来脾气。
等她发泄完,他思索了会,很认真地道歉:“初宜,是我的错,我没控制好自己。”
闻言,姜初宜看了他一眼。
宗也眼神很潮,“是我太过火,让你害怕了,我的错。”
宗也太知道自己的优势。
他一旦用温柔的低音跟她说话,就莫名给人一种安心感觉。最重要的是,他的皮囊太具有欺骗性了,五官秀气清隽,很招桃花的一双眼,眼睫翘翘的,温柔又多情。
光是多看两眼,就要心跳加速。
她十分不争气的,气又消了大半。
大多数情况下,宗也都能很稳定地控制好情绪,温柔有礼地对待她。就像现在,姜初宜小小地发完火,他还是脾气这么好,搞得她好像又没那么怕他了。
她不懂宗也为什么会性情大变,也许一直不会懂,也许以后哪天会懂。
——当深爱上宗也的那天,姜初宜或许会理解,爱情往往伴随着强烈的破坏欲,爱上他,才会意识到浅浅的温情只够饮鸩止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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