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宇星像一只警惕的小流浪狗,一旦他流露出不自在的意思,他马上就会把跃跃欲试的爪子收回去的。
可孟冶又不是昨晚的孟冶,要他此刻耍赖地扒拉着狗爪子不放,他也很难做到。
于是孟冶尽量神色自若地应了声“早”,又自然地问:“几点了?我记得你今天要上早八吧?”
秦宇星看了眼时间,唰地一下从床上跳起来,嘴里念叨着:“啊啊啊来不及了!”
早八迟到会让一个大学生流露出最狂野的一面。
秦宇星睡过头了很惨,孟冶感觉自己不该笑,但还是没忍住,甚至笑出了声。
对上秦宇星可怜兮兮的慌乱目光,孟冶正色,清了清嗓子:“来得及,我送你过去吧。从这开过去大概十五分钟。”
秦宇星眼睛一亮:“可以吗?”
孟冶点点头,催促道:“快去刷牙。”
幸好路上没堵车,一路畅通,孟冶直接把车开进了学校。
临近上课,教学楼旁边的主干道上,密密麻麻全是学生的自行车和电瓶车,汽车根本开不过去。
孟冶在对向车道靠边停车:“到啦,就在这下吧。”
“嗯。”正要开门下车,秦宇星忽然转过身,又说,“你是不是要去上班?别忘了吃早饭哦。”
孟冶一愣,应道:“知道啦。”
这好像他梦中的场景,送秦宇星来上课,被他叮嘱要好好吃早饭。
秦宇星一只脚都踏出去了,突然又转回来,嘴角扬起大大的弧度,笑着说:“哥,下次见。”
说完,也不等孟冶回话,急匆匆地关上车门,跑到路对面进教学楼去了。
踏着上课铃声走进教室,室友在第三排占了座位,看到秦宇星进来,冲他招了招手。
人刚坐定,老师就开始点名了。
秦宇星头一次感觉45分钟那么漫长。第一节 课下课,他才抽出空来吃室友帮忙带的饭团。
课间只有5分钟,正狼吞虎咽着,就听室友笑嘻嘻问他:“你谈恋爱啦?”
秦宇星一时不察,被噎了一下,连忙拧开豆浆咕咚咕咚喝了几口。
“啧啧啧,你是我们寝室第二个脱单的。你的迷弟迷妹知道了要伤心死了。”
秦宇星顺过了气,连忙否认:“根本没有这回事,我昨天是去……朋友家。他身体不舒服,我去看一下。”
室友奇怪道:“秦树不是住在宿舍吗?”
他知道秦树是秦宇星最好的朋友,前段时间生病了,那阵子秦宇星每天忙忙碌碌,人都瘦了好几斤。
“不是他。”秦宇星解释说,“另一个朋友。”
室友贼兮兮地笑了,抑扬顿挫地“哦”了好长一声。
他这样子明显是不信,八卦的眼神挡都挡不住。秦宇星还想再解释什么,可上课铃声响了,他就没再说话。
送完秦宇星以后,孟冶并没有去上班,而是直接驱车去了刘医生的心理诊所。
每周二周四,刘医生在中心医院的心理科坐诊,其它时间则基本在自己开的心理诊所。
在他那里问诊一年,孟冶从来都是周二或周四定期去医院复诊,从来没去心理诊所找过他。
这还是第一次来这里。
孟冶在来的路上事先和他通了电话,因此一到诊所,告知前台来意,前台的小姑娘就替他喊了刘医生。
听他说起昨晚的经历,刘医生的面色一直很凝重,但听他讲到因为秦宇星要来找他而选择留下来时,却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他没有贸然下定论,而是先给孟冶做了一份测试。
孟冶对这份测试有印象,最近两次他来复诊时,刘医生给他做过类似的测试。全是一些数字图形,他看不出什么门道来,都是按照指示去做。
拿到测试结果时,刘医生显得有些惊喜:“按理来说,你昨晚刚经历了自杀未遂,数据应该很差,可是这个测试和你目前的状态给我的感觉,反而非常好,甚至比你上周做出来的还要好。”
孟冶不解:“这是为什么?那我还要住院吗?”
“也许和你跟对方的接触有关。”刘医生知道,他已经找到了梦里出现的人。起初接触到这个案例时,他以外只是普通的钟情妄想,可略微了解以后,发现是不以现实人物为投射对象的妄想症,直到两个多月前,孟冶告诉他找到了那个人,这已经不能用心理疾病的范畴去解释了,简直可以说是灵异事件。
但刘医生毕竟是心理医生,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从心理学和精神医学方面出发,减轻患者的负面症状。
“目前来看,你和他的当面接触,有助于你减轻病情。但是这一点也要警惕,因为你刚开始和他通电话的时候,病情也有减轻的趋势,可是从上个月开始,忽然就急转直下。也许你潜意识中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他和你梦里的差别太大,时间持续太久,反而会加重病情。”
孟冶陷入了茫然。他本以为找到秦宇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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