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白,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原以为是逃避詰问的救命符,岂料却是火上加油的催化剂。
才刚接通,自家闺密的声音便兴致勃勃地传出来:「听说你在谢绰家待了整个假日?谢绰那样子看不出来体力这么好欸,果然人不可貌相,太猛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是扩音,沉醉的大嗓门回盪在客厅,全入了母亲耳里。
徐羡:「……」
看来是真解释不清了。
「羡羡你没事吗?怎么不说话?腰还好吗?整个假日都贡献出去了,估计有得你受,需不需要做个美容spa按摩修復一下,我请客?庆祝我家宝贝儿寡了二十五年,终于喜提初夜,毕业成功!」
沉醉还在自顾自地嚷嚷,徐羡生无可恋地看向吕萍真,只见后者的表情耐人寻味,她更绝望了,忍无可忍直接掛掉电话,无奈道:「妈妈,不是沉醉说的那样……」
吕萍真只是道:「有做好措施吗?」
「有。」徐羡反射性地答,说完才惊觉不对,「等等,你别听沉醉乱说,这两天我们过得很正常,根本没有你们想像的那样──」
「没事,别害羞,都是成年人,寻常事罢了。」吕萍真面色格外慈祥,「年轻人精力旺盛,但也要小心别纵慾过度,记得适时休息就好。」
徐羡:「……」
算了,这误会怕是永远解释不清了。
徐羡面如死灰地走回房间,在脑内盘算着如何杀闺密才不犯法,把包包扔到椅子上,拿出换洗的衣物。由于毫无准备就到人家家里过夜,身上穿的还是谢绰的衬衫,以及他洗缩水后勉强不会从腰上滑下来的松紧棉裤。
也是自己穿上了之后,她才知道男友衬衫的威力有多强大,谢绰后来看着她的目光都变了味,可碍于礼拜五晚上把人折磨疯了,如今只能乖乖憋着。徐羡彼时洗完澡被箍在他怀里,任由他埋在自己颈间,却仅能嗅着沐浴香,所有躁动和不可言说的念想都只能被压下。
她仗着自己有特权,有恃无恐,笑得人都要没了。
一边淋浴一边琢磨两人之间的关係,顺便回味那晚的滋味,待洗完了头发,脑内闪过他从身后抱住自己的画面,当时的他一遍又一遍地要求她说出那三个字,近乎偏执的恳求。
徐羡突然意识到谢绰方才的执着是为了什么。
他只是敏感了。
徐羡不难感受到他的喜欢,那样内敛的一个人,面对她时都是毫无保留的真心与坦荡,举手投足间皆能看见爱意,昭然若揭。都说先动心的人就输了,他喜欢她那么久,中间她又一度从他的世界出走,如今终于得偿所愿,患得患失也是必然。
她知道他放不了手,他想跟她走到很久以后,那么结婚就是必经的里程碑。儘管现在还不是需要考虑婚姻的年纪,两人的发展也毋须赶进度,可结婚这两个字就像一份保证书,他需要一个能把握住的承诺。
并非徐羡不想跟他步入婚姻,只是她没想那么远,两人当下关注的点不在一个维度上。
她注重的是结婚这件事本身,为时尚早,因此不需要多言。而结婚对谢绰来说或许只是形式,他真正在意的是那个对象,他以为她不想跟他走到以后。
釐清了思路,莲蓬头的水花倾洒而下,徐羡扯了扯脣,有些无奈,男朋友太没安全感了怎么办。
出了浴室,徐羡随意擦了擦头发,便用毛巾把湿透的发丝盘起来,接着从包里抽出手机,找到与谢绰的对话框。
爱情或许本来就是不平等的,天平一定会朝一方倾斜,这世上没有什么是真正的公平。可她还是想要努力去爱他,希望能让天平尽量趋近平衡。
十年的感情没有办法弥补,那她只能用馀生慢慢偿还。
隔着几条街的社区,谢绰站在阳台抽菸,脚边是散落的菸蒂,满地狼籍,烟雾与夜风纠缠在一起,他眺望着远方,不知道在这里待了多久。脚都站麻了,却仍是迟迟不离开,像是在跟谁暗自较着劲。
他不嗜菸,偶尔烦躁了会抽一根,遇见徐羡后其实很久没抽了,毕竟他知道她不喜欢。
可这回实在忍不住。
他知道自己的情绪化有多么不成熟,也知道那急于抓住她的佔有慾有多么病态。
他都知道,他只是控制不住。
掐灭手上那根燃尽的菸头,就在他准备要往盒里拿下一根时,口袋里的手机倏地震动了下。
看到通知的那一刻,他像是猛然惊醒了一般,把菸盒扔到一旁的板凳上,怔忡了一瞬,然后打开那备注为「白月光」的讯息,触到萤幕的指尖莫名有些颤抖。
白月光:谢绰,结不结婚跟我爱不爱你没有衝突。
白月光:我爱你,不是床第之欢意乱情迷的错觉,不是被逼问后难以拒绝的敷衍,更不是要挟你对我无私奉献的筹码。谢绰,你知道吗?那是久别重逢后的一见倾心,是长时间相处下来持续的怦然,是想要跟你并肩走到无数个未来的深切期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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