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姜予安拿大氅和帷帽。
如今天气凉了,他披着披风倒还受得住,姜予安这般羸弱,穿的厚实一些更好。
姜予安不愿意牵着他,贺延臣也并没有勉强,和她并肩走着。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贺延臣轻声道。
“你不必如此。”上马车前,姜予安抬头看着他。
她上了马车先行坐好,贺延臣跟上来,坐在她旁边。
“世上夫妻皆是如此,不一定非要相爱,妻妾成群的大有人在,我不需要谁可怜我。”姜予安笑笑。
她虽然面容泛白,消瘦了许多,笑起来,却依旧是惊心动魄的美,如果忽略她说的话,贺延臣一定会把她拉在怀里吻她。
姜予安拥有一张可以把他气死的嘴,贺延臣早有领教。
“我不是可怜你。”
“那你为什么在我昨晚说完那些话之后,做这些事?”姜予安如果爱他,自然深信他,甚至可以骗自己。
可如今她彻底抽离,他的每个行为,每一句话,都让她防备是他的再次伤害。
“飖飖。”他无奈地喊她的名字。
“我还会是你的妻子,也会努力做好一个妻子的本分,除非你休了我,一辈子也没有多长,就这样吧。”姜予安不想听到他说任何话再来动摇她。
贺延臣看她满眼的防备和疏离,知道再说什么话都是徒劳,他的心空落落的,明明她就在身边,可心和心的距离,却似海角天涯一般。
昨天的事情发生之后,贺延臣才意识到自己的感情,他看到她对别人那样笑,会惊慌,会生气,姜予安和他说的那些话,叫他心疼,也叫他彻底认清了自己做的事情,对她来说有多痛。
可是太迟了,做过的已经做过,但他和姜予安,绝对不会如她所说,到此为止。
东市的灯会办的很大,一整条街人声鼎沸,姜予安总算是心情舒朗了些。
她听着周围嘈杂的声音,或笑或闹,终于觉得自己像是活过来了,看着周围的人气,就这么漫无目的地走着。
贺延臣只沉默的跟在她身后。
直到一群孩子,手里拿着糖画,嬉笑着跑来,眼看着要撞到姜予安,贺延臣才拉了她一把,他承认,有故意的成分在里面。
他使的力气大了些,姜予安的后背直接撞在了他的胸口,贺延臣顺势拉住她的手:“人太多了,我拉着你。”
姜予安有些发愣地看着走在前面的贺延臣,到底是没有挣脱。
一条街也就那么长,很快就看完了,贺延臣挑了几盏姜予安多看了几眼的灯买下,提在手里。
她一边走着,一边和贺延臣说道:“如今,我祖母病逝,我还在热孝,之前要摆宴宴请四皇子的事情怕是要搁置了。”
“嗯,正好省了和他们往来,废许多心思,你便安心做自己的事就好。”
太子和四皇子相比起来,四皇子性格阴晴不定,太子要温和许多,只不过这么多年斗下来,太子也不算干净就是了。
贺延臣打心里是不想姜予安和四皇子那边多接触的。
“但不好得罪,总得有个说法,我听闻四皇子爱画,你的私库里有一幅听寂大师的画作,不如送去赔罪吧。”姜予安看着面前蜂拥去河边放灯的人说道。
贺延臣不满她疏远关系:“你做主便是,既然你我二人并未和离,那我也还依旧是你的夫君,日后莫要再说什么你的我的了。”
姜予安抿了抿嘴,到底是没说什么。
她去旁边的小贩处买了一盏河灯,提笔写了一句,走到河边,轻轻放进了河里。
“走吧。”做完这些,姜予安站起身和身后的贺延臣说道。
出来看已经有违礼法了,他们不能多待。
“飖飖,我爱你。”贺延臣不知怎的,这话脱口而出。
姜予安的心跳漏了一瞬,被他的话惊到,好端端的,做什么说这种话?
她就当没听到,抬步就走。
但凡说过一回,再说好似就容易了许多,刚刚,他看到沐浴在一片烛光里的姜予安,突然就想和她再表心意。
贺延臣知道她必然不会回应,只上前重新拉着姜予安的手,带着她上了马车。
回府之后,姜予安径直去了浴堂洗漱过,出来的时候白芷已经把药端来了,她几口喝下,拿过白芷递来的茶杯,漱了口。
正要起身,却看到了贺延臣递来的蜜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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