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这话并不好听,说出来便是伤心。
可姜予安哪能想不到?
她强行扯了扯嘴角,笑的惨淡,是啊,她没有利用他吗?
他一次次相帮,如今还要帮她弟弟,她何德何能?
姜予安感觉自己再多待一秒就要哭出声,慌忙站起身:“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莫承。”
贺延臣也有些懊恼,怎的说了那样的话?
姜予安出了门就垮下了肩,明明想好了,不要再因为贺延臣说的话做的事难过,可喜欢不是假的,她如何能不难过?
贺延臣当真绝情。
他们二人是夫妻,夫妻之间的事,却被他说成了利用和被利用。
姜予安本来好不容易交付的信任,在他面前的心安理得,被他一句话狠狠地刺了回来,她甚至脸上发烫,羞愧地要钻进地里。
亲密无间的关系,被他一句话划出了更深的间隙。
她本想和贺延臣说说她所思所想,也想着试图修复,可贺延臣显然和她并不是同一个方向。
这天,她告诉了自己无数遍,莫要动情。
动情,就会贪嗔痴怨。
到了晚膳时分,姜予安叫人在扶云轩摆了膳,喊姜莫承来吃。
她先盛了一碗清淡些的粥和爽口小菜,过去喂贺延臣喝下。
他趴在床上不太方便吃,臀上的伤已经稍稍结痂了,这些时日能下床稍微走动走动,再过个三日,结了痂就能好不少,动作幅度也能大些。
刚刚的不欢而散之后,贺延臣没有再说什么,虽然话不该说出口,但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他说的也没错。
姜予安也没有再躲出去,用过膳之后安安静静的待着看账。
想到白日里和长公主说的,想开口和贺延臣说,却犹豫了再三。
一直在暗中关注姜予安的贺延臣开口了:“有什么要说的就说。”
姜予安微顿,抿抿唇:“我今日和娘说了和公中彻底分开的事,还需要公爹点头,可能得你去说。”
“我知晓了。”贺延臣点头。
“我弟弟的事……麻烦你了。”
即便姜予安的自尊心被狠狠踩在了地上,但通过贺延臣确实是让她弟弟能更进一步最快最好的办法。
贺延臣却听的狠狠蹙起了眉,这并不是他想要的。
手里的书彻底看不下去了,随手扔在一边:“早些熄灯休息吧。”
姜予安点点头,把手中账本放下,本就已经洗漱过,吹了桌边的灯去了床上。
自从贺延臣受伤之后,她一直睡在外面一侧,姜予安掀开被子躺进去,贺延臣趴着,她仰躺着。
贺延臣趴的难受,他稍稍侧身,刚伸出手想要把她拢进怀里,想和她道个歉,哄哄她,就听到她说。
“我们生个孩子吧。”
姜予安的声音平静又轻,贺延臣几乎没有听清,他张嘴就想问为何。
她之前不是说,想要一年的时间来干自己的事,为何突然又说要个孩子?
可转瞬之间,一个荒谬的想法出现在贺延臣脑海中。
姜予安,想用生孩子来偿还他的恩?
黑夜中,刚刚说完了这句话的姜予安,眼泪就不受控制地留到了鬓角处,隐匿在了发间。
“姜予安,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贺延臣冷声道。
“我知道。”姜予安扭头看着他。
贺延臣说的对,她对他也是利用,可贺延臣利用她能给她许多帮衬,姜予安能给贺延臣什么?那酒楼的三分利还是商队的三分利?都不够,姜予安思来想去,唯有给他生个孩子。
她掉进了那个漩涡,所有的勇气和自信被贺延臣一句话击溃,叫她迷失了方向。
贺延臣身份家世比她好了不知多少,说到底,嫁给他姜予安还是有些自卑的。
“我只当你是置气之言。”贺延臣气得额头青筋暴出。
他的话并不是要挟恩图报,不是让姜予安用这种方式来换他的恩情,更不是想让姜予安这么作践自己!
她把他贺延臣看成了什么人?她又把自己放在了什么位置?
姜予安也后悔了,刚刚脑子一热,就那么说了。
就这样,两人背对着背,中间似乎能再躺一个人,就这么睡了一晚。
自那之后,二人似乎是达成了某种默契,再没有说过别的什么,一天下来,交流寥寥无几。
贺延臣和定国公说过彻底分家的事,定国公大发雷霆,但不知怎的被说服了。
如今只等下回盛氏拿来账单,和她分说清楚。
这天,姜予安上午算过账,去了姜莫承处,她稍稍蹙眉。
前几天就觉得姜莫承嘴唇稍稍有些泛紫,但实在太淡,她还寻思是看错了,可这几天,她怎么感觉越来越紫了。
“莫承。”姜予安出声道。
本来姜莫承在读书,她是不会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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