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瘦的,但就是能把他轻轻松松地抱起来。
那次做的时候秦青卓问过江岌,为什么总喜欢把自己抱起来,江岌说因为他感觉把秦青卓抱起来做的时候,秦青卓会将他抱得格外紧、格外用力。
“因为我害怕掉下去啊……”秦青卓记得当时自己笑着说。
江岌也不说让他别怕,就只跟他说“那你再抱紧一点”。
本想着来这间没有信号的乐器储藏室,是想让自己静下心来,别总去想江岌,可秦青卓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做到。
到处都是跟江岌纵情过的痕迹,每触碰一个乐器,就能想到那天在这里度过的纵情而快乐的时光,好像对“性”这件事情开始格外上瘾,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在那之前,就只是觉得性是恋爱中的一个必要的步骤罢了。
但那天在这间乐器室里,忽然就感觉到肉体和灵魂共同碰撞出火花的美妙来。
手指从angkng的竹管上收回来,秦青闭了闭眼睛,强迫自己不去继续想江岌。
他往乐器室里面又走了一小段路,这次没在哪个乐器前停留。
坐到工作台前的椅子上,他戴上耳机,从电脑里随便找了点纯音乐播放。
大提琴沉缓的曲调在耳道里缓缓铺开,秦青卓闭上眼睛仰靠在椅背上,手指摸索着扶手上的按钮,将椅背稍稍放低了一些,竭力让自己专注于音乐的旋律。
起先那双好看的、黑沉沉的眉眼总是固执地挤入他的大脑,几经他的驱赶才肯败落下来。
脑中彻底空旷下来,秦青卓听到耳边的大提琴曲中混入了一声闷雷。
轰隆隆的,绵延不绝,紧随其后的是瓢泼而至的暴雨声。
他觉得不太对劲,这大提琴曲中怎么会混入了雷雨声?
然而几秒之后他便意识到,这雷雨声并不是大提琴曲中混入的,而是外面真的下雨了。
真是奇怪,秦青卓想,腊月的天气里居然也会有这么闷重的雷、也会下这么大的雨么……
身后响起脚步声,他循声回头看过去,被那白炽的射灯晃了一下眼。
拥挤而闭塞的地下乐器室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空旷的舞台。
大提琴曲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台下嘈杂的人声。
秦青卓意识到自己站在舞台中央,握着话筒,面对着台下上千观众。
尖利的耳鸣声响了起来,如同坏掉的电器发出持续而刺耳的嗡鸣。
他清晰看到台下观众脸上的表情,有期待的,有嘲讽的,有冷漠的,还有嫌恶的。
明明舞台离观众席很远,秦青卓却能听清每个人的抱怨声,它们与耳鸣声混为一体,钻入耳道、穿透鼓膜——
“到底还唱不唱了,都等了你这么久了!”
“上次不唱就够丢人了,这次居然还好意思上场……”
“唱啊秦青卓,我们都等你四年了啊!”
“不唱为什么要上台啊,把人当狗遛吗?!”
“到底尊不尊重还对你抱有期待的歌迷啊……”
……
在长久的抱怨之后,开始有人愤怒离场。
紧接着,越来越多的观众起身离场。
看着这些走远的背影,秦青卓麻木到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反正已经习惯了。
反正潮来潮去,人来人往,人生没什么不可以失去的。
继而他忽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眉眼。
黑沉沉的,目光似有重量。
一时间,周围离场的观众忽然都成了虚影,只有那个专注看着自己的少年是清晰的。
——那是江岌。是唯一一个还在等着自己开口唱歌的人。
有那么一瞬间秦青卓握紧了话筒,嘴唇也张了张,但在那持续的耳鸣和抱怨声中,他最终还是抿了抿嘴唇,放下了手中的话筒。
他继而看到那双黑沉沉的眼睛里,期望变成了浓重的失望。
少年朝他投来失望的一眼,然后微低下头,转过身,身影混入了离场的观众中。
秦青卓不知道自己缘何忽然有些慌乱。
——“江岌。”
他对着话筒出了声,试图叫住那个离场的少年。
然而那道背影却仿若未闻似的,脚步迈得越来越快。
起先秦青卓还能清楚望见人群中那道高瘦的身影,然而几秒之后,那道背影就彻底融入人群,变得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
秦青卓有一种强烈的预感,一旦这道背影从视线中消失,江岌就会从他的生命里从此消失。
他抬腿追了上去,一路穿过人群朝离场的出口大步跑过去,耳鸣声消失了,只剩下他自己重而急促的喘息声。
快步追到出口,他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人潮,却发现自己找不到江岌的背影了。
他有些茫然,不知道该朝哪个方向走,身后是空旷的舞台,观众却已经全部离场,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