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岌盯着秦青卓,明明一向反感别人用命令的语气跟自己说话,但说不清为什么,这次那种反感的情绪却并没有冒出来,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那跳动的火苗又燃了几秒种,“咔”的一声轻响,江岌扣上了打火机的盖子。火苗消失了,他握着打火机的那只手也放了下来。
然后他抬起另一只手,将嘴里咬着的那支烟拿了下来,侧过脸看向窗外,眉间缀着些许烦躁。
秦青卓听到站在对面的江岌极轻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又看了江岌几秒,秦青卓的手握上门把手:“吉他的事情,别忘了。”
他说完,推开门走出了酒吧。
江岌站在门口,手里的那支烟不知什么时候被他掐成了两截,他的目光移到了秦青卓的背影上,看着他上了车,又看着那车驶出了红麓斜街。
他走到垃圾桶旁边,张开手掌,将断成了两截的烟扔了进去。
新一轮晋级赛的录制如期进行,经过两轮pk后,乐队等候室肉眼可见地空了不少。
今天造型师帮秦青卓稍微修剪了一下头发的层次,又做了个发梢微翘、有点凌乱感的发型,原因是他觉得秦青卓“特别适合这种慵懒又随意的感觉”。
从化妆间出来,秦青卓看见糙面云乐队的三个人迎面朝他走过来。
江岌背着吉他,抄着兜走在最前面,彭可诗和钟扬则落后他半步。
走近了,彭可诗和钟扬都朝秦青卓挥手打招呼,叫他“青卓哥”,江岌则朝他点了点头。
秦青卓脚步停下来:“彩排过了?”
“嗯。”江岌应了一声。
“怎么样,顺利吗?”
钟扬一点也不谦虚:“超屌的,今天就等着看我们炸场吧。”
秦青卓微微挑了下一边的眉梢:“是吗,那我可要期待一下了。”
“青卓哥,”彭可诗看着秦青卓说,“你今天特别好看。”
她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看上去很真诚,秦青卓笑了:“谢谢,贝斯姑娘也很美。”
“哇,你们是加了什么夸夸群吗?”钟扬过来凑热闹,“我也要加入!”
秦青卓被逗得笑弯了眼睛,笑过又想起什么,对彭可诗说:“可诗,你跟我过来一下。”又看向另外两个人,“你们俩就先去候播室吧。”
江岌和钟扬走了之后,秦青卓看着彭可诗说:“刚刚忽然想到一个特别适合你的造型,所以想找人给你做个妆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好啊。”彭可诗应得挺干脆。
“那你先到化妆间等我一会儿。”秦青卓说,“我去去就来。”
他也不知道去了哪儿,几分钟后推门走进化妆间,手里多了条绒面的小黑裙,让彭可诗换上。
等到彭可诗换好衣服从换衣间走出来,造型师田栩先“哇”了一声:“哥特风,绝了,青卓你不仅长得美,眼光也这么好。”
“谢谢了田老师,”秦青卓笑了一声,“每次来你这儿一趟,出了门都要找不着北。”
他说着,看向彭可诗。彭可诗个子高,得有一米七多,留一头公主切,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冷冷淡淡,跟这条哥特风的裙子确实很搭。
“我果然没看错,是蛮适合的。”秦青卓笑道,又转头对田栩说,“田老师,还得麻烦你给她做个合适的妆容,回头我请你喝酒。”
“那这妆我可得好好化了,”田栩也笑,朝彭可诗招手,“来吧。”
候播室内,钟扬正想方设法地跟江岌套话:“哎,你有没有觉得,秦青卓好像也没那么招人讨厌啊?”
江岌耳朵里塞着耳机,显然不怎么想搭理他:“谁说我觉得他讨厌了。”
“你上一场那么怼他,我还以为你很讨厌他来着。”钟扬又说。
江岌没应声。
他脑中再次浮现出那天坐在导师席上的秦青卓,脸上一闪而过的、有点受伤的表情。
为什么每次一想到这件事,就会心烦得要命?
明明这么多年来,自己早就对任何事情都很麻木了。
早知如此,或许那天就不应该那么怼秦青卓。
“你既然不讨厌他,那我觉得,你应该跟他道歉。”钟扬再接再厉道,“你看啊,你都那么怼他了,他也没表现出很生气的样子,说明他对你很有可能旧情未了……”
“什么?”江岌皱了皱眉。
“我的意思是,”意识到江岌不想让人知道这件事,钟扬立刻改口,“我们好歹是他队里的,他是我们的导师,不可能因为这点小错误就对你太绝情。”
能把“一丘之貉”说成“一丘之骆”,江岌便也没在意他这个“旧情未了”。
“所以,你一道歉,他肯定就原谅你了,你就听我的,不要把关系搞得太僵了……”钟扬话说一半,看到门口迈进的彭可诗,一嗓子喊出声——“诗姐你也太美了吧!”
整屋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到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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