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油下了锅,锅里很快地冒出热烟,抓了一把葱花丢进去,滋啦一声,爆出香味,将切好的腊肉下锅翻翻炒炒,舀了碗水,浇入锅里。
一不小心,水倒多了。
她呛得眨眼,对蹲在地上的霍齐道:“加柴,快加柴。”
“哦哦。”霍齐蹲在地上往灶眼里填柴:“快没了,我去劈。”
“你别走哇你,我一个人又要盯菜又要盯火忙不过来。”她不经意抬眼,见得沈清起就坐在院子里望向他们这边。
“帮我劈柴!”她指指木墩上的柴:“多点。”
霍齐的手一愣,“我们二爷哪会干这个!”他要站起来,被辛月影摁下去了:“学学就会了。”
“他身子不便!”霍齐蹲在地上,急的脸都红了,但不敢把声音放大,极力压低着声音。
辛月影不当回事地扒拉着菜:“拿手劈柴,又不是拿脚劈柴。”
没人愿意被当成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残废。
尤其是沈清起这样的人。
果然,他坐在轮椅上,弯腰捡起柴刀,埋头劈柴。
他劈好了柴,放在自己的腿上,挽着轮椅往这边送过来:“还需要什么?”
“剥蒜,剥蒜。”辛月影回身将挂在墙上的蒜递给他:“剥两头,一会儿熬鱼要用。”
霍齐阴阳怪气的往里头加柴:“你好大的谱,一个人干活,两个人给你打下手!”
辛月影笑了笑:“哼哼,不止这个,吃完饭还得帮我打轮椅呢,明儿得给杨木匠送过去。”
霍齐手一顿,昂头:“什么!?你自己怎么不打?”
“我忙不过来。”
霍齐:“我又不会。”
“你可以学。”
霍齐紧皱眉头,看向沈清起,指望他说句公道话:“二爷!”
沈清起垂着眼:“我也可以帮手。”
霍齐:“”
饭做好了,月亮已经出来了。
辛月影抬头望月,见月华澄澈,星光璀璨,院中凉风习习,却不觉春寒料峭。
辛月影临时起意,索性把老杨给的桌子摆到了院子外。
以一条红烧鲫鱼为中心的各色菜肴摆了满满一桌。
这碗筷也都是辛月影新买的,不再是从前那些缺口破损的瓷碗了。
她挑帘去看了眼里面的男人,见他还没醒,于是拿起炕桌上沈清起未曾动过的酒壶,笑道:“你没口福喽。”
她挑帘出来,走出房间,将酒放在了桌上,扒开酒塞,斟了三杯酒。
她举杯笑着道:“今天谢谢大家给我帮手啦!咱们配合默契!希望以后能继续保持!干杯!”
另外两隻手也探了过来,霍齐故意板起脸,道:“继续保持?你想得到很美。”
他话是这么说,可嘴里却含着笑意。
沈清起的眸光里也不似往日那般黯淡无光。
三人碰杯,恰在此刻,远处传来一道女声。
“沈哥哥!”
三人寻声看过去,见来人是孟如心。
她的脸上遮着半面轻纱,素手轻扶肩膀,一眼看过去,一片楚楚动人的模样。
辛月影极目看着孟如心,讲道理,其实客观来看,孟如心长得还是挺好的。她带着这一缕轻纱,随着她行走而轻轻晃动,恰有一种犹抱琵琶半遮面之美感。
她下意识的去看坐在右边的沈清起,见他也移目看向孟如心那边。他放下了酒杯。
辛月影仰头喝了口酒,冷冷的望着孟如心。
她犹如风中的柳枝,仿佛一阵狂风就能将她吹倒,这样的女人,其实是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吧。
孟如心跌跌撞撞的来在沈清起的面前,辛月影本以为她第一句会先问白兰儿。
可并没有,她的一双眼中凝着几分吃惊和错愕,屈膝跪在沈清起的面前,激动得望着他:“你终于肯出院子了?沈哥哥,你终于想开了,是不是?”她激动得热泪盈眶,似乎喉头哽咽:“那日我说的话,你听入耳了,是么?”
辛月影竖起筷子,咚地一声落在桌上,夹了块花生米进嘴里,嚼得嘎嘣脆。她移目看着沈清起,细察他的细枝末节的反应。
少颗门牙
沈清起歪着头,留给辛月影一个背影,她这个角度根本看不见对方是个什么表情,但也知道,他似乎也在盯着孟如心。
“沈哥哥!你知道不知道,这一天,对我们有多重要!沈哥哥,看来你真的把我的话听进去了,沈哥哥,我好开心”
沈清起:“你是一直都是少颗门牙的么?”
“噗”辛月影实没忍住,花生米喷了霍齐满脸。
霍齐一脸愤怒的看着辛月影,他似乎想发作,但此刻好像又有比发作更为重要的事情,他大手摸了一把脸,也探头去看孟如心。
孟如心僵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霍齐:“对啊,你一说话,这个纱就往外荡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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