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褚家妇,但褚家负了她,丈夫、婆婆都负了她,不若和离。
这些天,褚映玉在慈宁宫里安胎时,太后也做了不少安排。
除了恢復孟蓉的郡主身份外,同时也查清楚她葬在何处,甚至和褚映玉商量,欲将孟蓉的坟迁出来,将她葬在庆阳大长公主的坟旁,让母女俩作伴。
庆阳大长公主是太祖之女,当年她去世后,当今感念她的恩泽,作主将她葬入皇陵,并未入孟家的祖坟。
此举虽会引来孟家人的不高兴,但当皇帝的可不管这些,自己高兴就好。
如今静安郡主孟蓉若是葬在庆阳大长公主身边,也能进皇陵,这是皇家对她的补偿。
褚映玉心里是有些高兴的。
人都重视身后事,事死如事生,她想让母亲死后也能体体面面的,九泉之下能高兴一些。
“皇祖母说,年后让钦天监看个好日子,将她的坟迁出来。”褚映玉低落地说,“王爷,明儿天气好,我们去祭拜她罢。”
陆玄愔说了一个好字。
褚映玉嘴角勾了勾,望着窗外灰蓝色的天空,继续道:“王爷,我想去天牢。”
他的神色一顿,没有问她要做什么,仍是道了一句“好”。
稍晚一些,褚映玉穿着厚实的衣服,披着大红猩猩毡的斗篷,罩着雪帽,被陆玄愔扶上马车。
要去天牢探视犯人,一般需要圣人的手谕才能进去。
也不知道陆玄愔怎么做的,他扶着褚映玉进去时,那些手执武器的侍卫居然没有拦他们。
天牢阴森昏暗,透着森然的寒气。
狱卒引着两位贵人,朝着最里面走去。
阴森的环境让人不舒服,褚映玉不禁拢紧了身上的斗篷,觉得有些冷。
靖国公和褚伯亭夫妻三人是分开关押的,不过三人的牢房倒是靠得很近。
天气寒冷,三人都穿着囚服,囚服单薄,并不能御寒。
此时他们都是缩在角落里,用那散发着异味的毡毯紧紧地裹住自己,以此来抵抗寒意。
狱卒也怕他们冻死了,是以在冷硬的床上铺了些干草之类的。
虽是如此,对于这些养尊处优了一辈子的贵人来说,这样的环境对他们而言简直是活受罪,半死不活地吊着。
就算是靖国公,年轻时上过战场,亦吃过不少苦头,然而在他与庆阳大长公主成亲后不久,便上交虎符,安心当起国公,衣食住行样样精致讲究,早就习惯了享受,如何还能吃得了这样的苦?
更不用说他被陆玄愔踹了一脚,直接吐血,年纪又大了,要不是狱卒怕他死了,给他灌了几碗汤药,只怕都熬不过当晚。
褚映玉站在那里,看着牢房里的三人。
靖国公蜷缩着身体躺在铺着干草的床上,面色腊黄中透着黑,像个行将就木的老人,从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气声。
褚伯亭缩在床上,用毡毯裹着自己,喃喃地说着什么,孟芙背对着牢房门,披头散发,看不清楚面容。
发现外面的动静,褚伯亭抬头,看到出现的褚映玉,他双眼一亮,慌忙丢开身上又冷又硬的毡毯,连滚带爬地扑过去。
他双手紧紧地抓着冰冷的铁栏,惊喜地说:“映玉,你是来看爹的吗?”
褚映玉不语,淡淡地看着他。
陆玄愔陪在她身边,扶着她的腰,神色冷冽,浑身紧绷着,一旦察觉到她的身子有任何不适,马上就将她带走。
褚伯亭激动地说:“映玉,爹知道错了,你能不能向圣人求情,将我放出去?你娘不是我害死的,我罪不至死啊……”
被关的这几天,他真是受够了。
褚伯亭出身长平侯府,从小就没受过什么苦,这几天简直就像噩梦一般,让他后悔得不行,每天都在后悔自己当年不应该鬼迷心窍,帮着孟芙瞒天过海,害得自己落到这下场。
褚映玉轻声说:“爹,你确实罪不至死,但你隐瞒我娘的死,混淆皇室血脉,此乃大罪,相信不用我说,爹您也是明白的罢?”
静安郡主是庆阳大长公主之女,身上也流有皇家的血脉。
这是皇家最不能容忍的事,孟芙的取而代之,是蔑视皇威,不将圣人放在眼里,不怪太后和圣人勃然大怒,不容许任何人求情。
他们今日敢做这些事,明儿是不是敢造反?
褚伯亭神色一滞,慌乱地说:“可是、可是……都是那女人逼我的啊!她说,若是我不帮她瞒着,她就要去太后那儿状告我,说我养外室,害死你娘……我是无心的,我并不想害死你娘,是孟芙自己趁机混进府里,跑到你娘面前刺激她,想要害你娘,我当时并不知情……”
见褚映玉神色始终淡淡的,不为所动,褚伯亭越发的慌,“映玉,爹其实是爱着你娘的,只是孟芙她当年故意以卖茶女的身份接近我,在我喝醉酒时,她伪装成你娘……我以为她是阿蓉,才会和她……醒来时,她威胁我,说要将这事告诉庆阳大长公主,我不敢让岳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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