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娘娘磕头……”
安虞柚眼?神平静,恰到好处地跪拜下去。
霎时间,阴风阵阵,宛若无?数厉鬼咆哮。
众人的衣袍猎猎作响,独属于神灵的威严与?强大已?经弥漫了整个祭台并向外扩散开来。
“叮叮——”安姥姥站起身来,手上拿着那根挂了一串铃铛的古朴木权杖。
“以?舞侍奉天地,以?舞沟通神灵,以?舞虔诚向您……”
“伟大的后土娘娘啊,请看?一眼?您虔诚的信徒和最忠实的仆人吧,此是倾尽一生的神灵之舞,向您叩首……”
“千千万万次,感谢你?的仁慈与?伟大,感恩您的宽厚与?温柔!”
安姥姥的声音逐渐变得响亮,清晰地传遍在场的每一个地方?。
大家大气都不敢出,只瞪着眼?睛,震惊地看?着这古老的仪式,感受着神灵的威严一点点降临。
那种自然的强大,足以?让任何?人失言。
“沙沙——”
“叮——”
鼓与?铃,交织成一首诡秘的歌曲。
古朴的、蛮荒的、原始的、强大的气息沉沉地压在了所有人身上。
下?雨了。
一行人抬头看去, 天?色渐渐沉了下?来,明明还是将近晌午的时刻,可?整个天?空不见半点阳光, 早在不经?意?间的时候, 阴云便遮蔽了太阳,乌压压的天色好似一张大幕,盖在了所有人的头顶。
阴风阵阵, 祭旗飒飒作响, 列列的风好似能将人的骨肉都剖开一般,在这种严寒之中,渐渐升腾起一种更为恐怖的滋味,就好像被什么可怕的存在锁定一般,属于动物?的本能不断地催促着?逃跑, 不断地提醒着?, 然而此时大家才觉得好似手脚都僵硬了, 或是冻住, 或是发软, 直到这时才反应过来——
逃不开的,在真正?的猎食者面前?,猎物怎么可能逃得开。
细密的雨丝落在脸颊之上?,带来丝丝冰凉,安虞柚短暂地闭了闭眼,又很?快地睁开。
在逐渐扬起节奏的沙铃和锣鼓声中,她知道该到了自己?起舞的时刻。
通常, 苗巫侍奉至高神灵也就是安姥姥侍奉后土娘娘, 需要两位祭舞之人,一男一女, 分别表示对人类后土娘娘的恭敬和对后土娘娘功绩的赞颂,整体上?是以人类羸弱但有无限潜力的姿态去描补神性、神姿的光辉。
想要全部展现出?来是不可?能的,侍奉神灵的人纵然得?到了神明些微的眷顾,可?到底不是一个层级的存在,两者不论是在生?命的维度还是在其他方面都相差太多。
“哒哒——”
“啪——”
“莎啦啦——”
沙铃作响,与绑在木杖上?的铃铛声相应相合。
汗水顺着?安虞柚的脸颊滑下?,纵然是她也感到了吃力,她不仅要跳男舞者祭舞的部分,还需要完成女舞者的部分,两支舞蹈都必须要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仪式中的每一个流程都不能耽搁,自然也不能够被马虎应对。
她每做一个动作,都能感到一股不容拒绝的压力落在她的身上?,无论是她抬起的手臂,还是她跃起的双腿,都像是绑上?了无数个沉重的沙袋,那种源自于灵魂的压力几乎要将她摧毁。
过于强大的神灵降世,是不能被容许的,而过于古老的仪式,也因为其过于强悍,同样不容易得?到认可?。
这是一个末法的时代,神灵的故事早就已经?是过去,再也不是那任由妖魔鬼怪、神仙大能弹指挥手间就移山倒海的时刻。
在这样的情境下?,想要将曾经?的那些恐怖的神灵重新请下?来,难度不言而喻。
神灵通常不会愿意?挤压自己?,让祂们降临会有一种束缚感,就好比一个胖子非得?挤进s小码的衣裳里头,这种不舒服不适应客观存在且不会因为仪式的不同而有何本质的改变,所以很?多神明根本不会接“下?头的请求”。
另一方面是,神灵下?界,哪怕只是投影,也是要承担风险的,祂们太过于强大,一个不小心可?能就会给世界带来毁灭性的打击,哪怕这些因果对强大的祂来说无关痛痒,但祂哪里又愿意?给自己?找事情呢?
破坏了一个世界,破坏一个和自己?的过去、自己?的早期有因果联系的世界,这对神灵本身也是有巨大影响的,与其去干预,不若将目光放到长远的百年、千年、万年,世事变幻、沧海桑田,神灵的眼光之下?总能够知道未来的变化?走向会如何,看到了未来、看透了时间,自然也不会那么在意?当下?那么一星半点儿的“小问题”。
或许这时候花氏墓的毒物?爆发,会为整个世界带来一场灾祸,会将云省几百万人的性命都夺走,但人类总不会就此灭绝。
神灵总是这么残酷,当祂们以更高纬度、更伟大的视野去看时,祂们当然不会认为这有什么,甚至会想,在这场“毁灭性的灾难”中,最终结果的依然是人类寻找到了救赎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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