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怀山看着空荡荡的屋子,眼前仿佛出现了她的身影。她不在,屋里也变得冷清起来,纵使烧了碳火也透着一股寒意。
他打开橱子看了一眼,里头的衣服没少,她的剑也没带。看来她不是自己离开的,应该是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被人控制住了。他心中有些担忧,怀疑是苏雁北对她下的手。
那姓苏的自诩是正道大侠,应该不会伤害一个弱女子。但他跟自己有深仇大恨,在人后未必不会拿她出气。现在又是最冷的时候,随便拉出去冻半个时辰都要人命。徐怀山心中越发不安起来,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受罪。
有人敲了敲门,轻声道:“教主,你回来了。”
徐怀山回头望去,是穆拂衣。她穿着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发髻上插着一只金步摇,戴着一双明珠耳环,肩上披着一件翻毛的红缎子披风,映得肌肤晶莹剔透。她一向穿的素淡,如今却仿佛一夕之间有了颜色,显得明媚秀丽。
李清露走了,就没人和她争了。她自然要穿的漂亮一点,好让他多看自己几眼。
徐怀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随即转开了,在椅子上坐下道:“苏雁北来过?”
穆拂衣道:“是,我带人抵挡了一阵子,但苏家的人多,我拦不住,请教主责罚。”
打得最激烈的时候,穆拂衣端坐在后堂纹丝不动,全靠庄宁在前头顶着。后来听说苏雁北要撤了,她这才让人去前头做了做样子。徐怀山一回来,她却说自己一直替他守着堂口,竟也会面不改色地撒谎了。
徐怀山一心想着李清露的事,没工夫查证她的话。他道:“堂口没丢就好。辛苦你了,我屋里的人呢?”
他这称呼实在有些暧昧,穆拂衣的脸藏在阴影里,轻轻一扬嘴角,笑得有几分轻蔑,转眼间又变成了担忧的神色,道:“那天晚上宅子里闹哄哄的,大家忙着救火。天亮了才发现,她不在了。”
徐怀山道:“当时屋里什么情况?”
穆拂衣道:“屋里整整齐齐的,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留书。清露妹子一心向道,说不定就是趁乱自己离开了。”
徐怀山皱眉道:“不可能,就算她不带行李,也不至于不带剑就走。”
穆拂衣微微一歪头,仿佛没想到这一点。她道:“那她就是被苏雁北带走了,教主打算怎么办?”
徐怀山道:“还能怎么办,去荆州把她救回来。”
算起来,从她被抓走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天了,若真是苏雁北把她带走,应该早就到荆州了。徐怀山派出去的探子就快回来了,若是确定了她就在苏雁北手上,他无论如何也得把她带回来。
穆拂衣道:“教主,苏雁北一直跟你有嫌隙,你若是去荆州,恐怕会有危险。”
徐怀山自然清楚这些,但心上人被劫走了,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得去闯。他淡淡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穆拂衣还有些不甘心,站在一旁看着他。徐怀山抬眼道:“你还有事?”
穆拂衣沉默了片刻,道:“教主,不管什么时候,我都站在你这一边。”
她的声音有点低沉,仿佛只是一句寻常的话,却藏着她所能表达的最大爱意。她已经竭尽了全力来爱他,可他却视若无睹。穆拂衣的心慢慢沉了下去,竟有种溺水一般的绝望。
徐怀山没听出她话中的情意,只是淡淡道:“多谢你了。”
穆拂衣没再说什么,静静地出去了。徐怀山待在一片黑暗之中,感觉有些寂寥。他在李清露睡的小榻上坐下了,歪在床头靠了片刻,闻到了一股淡淡的茉莉花香。她就像茉莉花一样,虽然小,却洁白可爱,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让人只要在她身边就觉得安宁。
有时候他觉得她要是不那么倔就好了,可太乖的话又不像她了。她虽然外表清秀,骨子里却透着一股坚毅的气质,不会轻易向人屈服。他喜欢的就是那种有点幽冷的感觉,哪怕她对自己的好毫无反应,他也认了。
枕头边上放着个小笸箩,是她经常做的针线活。里头有一双黑色的布靴子,是他的尺寸。鞋底纳了一半,针脚十分细密。徐怀山看着没做完的靴子,心里有一点光亮了起来。
她既然会为他做鞋子,就是心里有他,又怎么会扔下他跑了呢。
那丫头的武功虽然一般,但运气一向不错。徐怀山记得她说过,她买东西总能买到打折的,掏鸡蛋从来不挨母鸡啄,下雨必然带伞,过年抽红包总能拿到最大的那一个。她夸耀这些小事的时候眼睛亮晶晶的,骄傲的模样好像还在眼前。徐怀山不觉间笑了,心情缓和了一些。
她此时一定好好的,在等着自己去接她。徐怀山在黑暗中闭上了眼,轻声道:“我这就去找你,等我。”
荆州,苏府。
自从姜家姐弟走了之后,李清露就变得沉默寡言起来。苏雁北等了这一阵子,不见业力司的人来救她,渐渐放弃了拿她做人质的念头,对她看管的也不怎么严了。反倒是李清露意志消沉,跟刚来时总是跃跃欲试要逃走的情形不同,一天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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