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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逸略显不满地道:“宋大少爷,您一趟趟地走城门儿呢?这雨天风大,您再这样进进出出的,怕是要把各位姐姐们冻出个好歹来。”
宋彦无心与程逸争执,直言道:“我是担心我表妹,也不知这雷雨什么时候停。”
程逸这下不说话了,他也担心唐家姐姐来着,只是方才郑管家都说了没事,说叶岛上有栖身之处,淋不着唐家姐姐,他也不担心了,便安心同姐姐们打起了马吊。
然后一摸起牌来,便把唐姻还困在岛上的事给忘了,被宋彦这么一“提醒”,有些懊恼。
只是程逸不说话了,程清婉却冷嗤了一声。
“宋大公子你这会儿这么紧张唐家妹妹,怎么当时还同她退了婚呢?眼下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不觉得晚了么?”她不咸不淡地道:“不然唐家妹妹也不至于同你讲了几句话就要被人说闲话了。”
宋彦听到了一些别的话音,不由问:“谁?谁说我表妹闲话了?”
这次程清婉没回答,瞟了眼刘寄诗,唇角微勾带了些轻蔑,继续摸牌。
宋彦脸色不好看,顺着程清婉的视线看过去,几个姑娘正在说笑,不知是谁,有些不明所以。
他没再追问,面前这位极有可能是未来的三叔母,况且程大姑娘说得不错,他现在关心唐姻确实显得有些“马后炮”。
宋彦看着漫天雨色了无尽头,心头莫名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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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湖中的叶岛仿若隔岸仙山,藏在雾蒙蒙的水面上,像是沧溟浩渺中的海市蜃楼。
叶岛上的游廊纵横交错,宛若迷宫,然宋昕却轻车熟路,领着唐姻穿行其中,不多时走到了一处叶岛西侧的避风亭。
该亭三面镂空木窗、一面有弧形的影壁墙遮护。因独具匠心的设计,就算临湖、大门敞着,亭内也一丝风也无。
两人总算有一个略略像样的落脚处,雨不停,船不来,他们只能在此等候,这一等便快到戌时。
这个时辰对岸还没人来接他们,宋昕大概猜到,对岸许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
亭外雨声不止、风声如涛,天色暗了下去,更冷了许多。
唐姻吸了吸鼻子,宋昕见她鼻头冻得粉盈盈的,忽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去了亭子的西南角。
避风亭内铺着青石地砖,宋昕走到一处地砖旁,食指中指微微弯曲在砖面上敲击了几下,声音清脆空洞。
唐姻凑过去,双手支在膝盖上,微微弯下腰:“表叔,这里是空的?”
“不错。”
宋昕温醇一笑,他扒着青砖的边沿,稍一用力便掀开了砖石,砖石之下放置了一个形制古朴的鸡翅木的大箱子。
箱子分量不轻,宋昕将其取出来、打开,里边的物件儿还裹着一层油纸。
唐姻更加好奇,鸡翅木是十分耐潮的材质,又精心裹着油纸,不知是什么宝贝。
宋昕剥开油纸,然后一箱煤炭、一个火折子、几样孩童的玩具出现在眼前。
“东西还在。”他用手背探了探,“保存的也好,并未受潮。四娘,等会儿你便不冷了。”
唐姻还以为箱子里是什么稀世珍宝,犹豫了片刻问:“表叔,这些东西怎么在这儿?”
宋昕吹开了火折子,避风亭里升起暖色,炭火寂寂地燃着。
“这是我祖父留给我的。”
三表叔的祖父?那个能以笔为刀,却以“惧内”著称的权臣?
唐姻对他的印象只停留在此,毕竟这位早在十几年前便驾鹤西去了,她并无感触。
感触颇深的是宋昕。
祖父人在京师忙于朝政,他与祖父相聚并不多,直至祖母病逝,祖父身子急转直下,才致仕回苏州养老。
宋昕的祖父官拜丞相,向来以严苛著称,年少的宋昕惧于老丞相的威严,两人不常说话。
爷孙都是话少的人,一人一只小凳,静幽幽的听着叶岛上的风声、水声,一坐便是一日。
后来相处的熟悉些,老丞相会将从湖里钓上来的鱼烤给宋昕吃、会将不知从哪儿网罗来的小玩意儿拿给宋昕玩儿。
从那时起,奇奇怪怪的东西越来越多,他又怕父母觉着他“玩物丧志”,叶岛上才有这么一箱“秘密”藏在避风亭的地砖下。
祖父常揶揄他:“你还是个孩子呢,怎么只会读书?”
又总是烤鱼给他:“你祖母尚在之时,祖父常亲手带她在风景秀丽处烤鱼,你祖母总骂我,说我看似文雅,是则际是个焚琴鬻鹤之辈,非说那么好得景儿该作诗,你说,她一个武将的女儿懂什么。”
宋昕那时觉着奇怪,分明祖父在埋怨祖母,为何浑浊得眼中更加柔和。
那时候他对祖父祖母得往事,无甚兴趣,但不想拂了祖父的心意,总是认真倾听。
这一听便从八岁听到十一岁。
三年间,每到夏日他便会随祖父住在太湖的庄子,直至祖父过世。
宋昕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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