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透出几分猩红血色。
咳血?
据说严梦舟与严狄动过手,在严狄身上留下重伤,这是那时留下的?还是后来又受了别的伤?
施绵想不出答案,她回京后要么被困在施家后宅,消息闭塞,要么是住在医馆,对京中形势所知甚少。而严梦舟尤其不喜提及自身相关的事情,不曾与施绵说过。
严狄并不掩饰对施绵的不喜,正眼都未看她一眼,径直命人去抬严少夫人。
施绵抿嘴,明珠气愤,太子妃眸光一转,在明珠发作之前道:“幸而施姑娘懂得医术,在御医到达之前为夫人止血包扎……”
这话并不能缓和气氛,她自己约莫也知道,是以说得很是缓慢。
未说完,婢女快步而来,禀报道严梦舟与锦川王到了。
这二人毫无疑问,一个是为的施绵,一个是来接锦川王妃回府的。
严梦舟到厅中时,施绵已坐了回去,他扫视过施绵确认无大碍,冷淡地喊了声皇嫂,连礼都未行。
反观锦川王,相貌不佳,但礼数周全,面上带着笑与厅中众人打了招呼。
面对严狄,严梦舟道:“多谢,今日恩情,他日必报。”
严狄苍白的脸上浮出一抹诡异的红,边咳边笑道:“四殿下,对施姑娘真是,情深义重,多年不改。”
严梦舟两年前求取雪莲的事终究是瞒不住,现在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他直白道:“本王不仅情深义重,还知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此次报恩的谢礼,不会比表哥的新婚贺礼浅薄,还望表哥笑纳。”
严狄脸上变了变,继续笑,话不成句道:“我,等着。”
看热闹的锦川王目光在这二人中来回转了几圈,噙着笑打圆场:“都是一家人,何必说得这么客气?”
他看着心情很好,似乎真的只是来接王妃回府的,谈笑几句,携着锦川王妃的手请辞。
严梦舟与施绵婚事虽定,人前始终是未婚关系,须得保持着距离。一前一后也出了太子府。
黔安王妃带着明珠在太子府门前与施绵道别,施绵颔首,目送他们上了马车。
去看严梦舟时,余光瞥见锦川王府车撵旁有个似曾相识的人影,眸光一动,她盯着那个方向仔细看了起来。
施绵只知晓这位王爷排行第二,是贵妃所出,外貌与体态上差了点儿,其余的一概不知。
看得正发怔,眼前光影一暗,是严梦舟挡在了她面前。
严梦舟将施绵的视线挡死了,施绵看看他的脸色,默默转向太子妃。
身后太子妃亲自送几人出来,严少夫人已被人抬上严侯府的马车,严狄同样被搀扶进去,在帘子落下时,他对着严梦舟二人露了个若有若无的笑。
严梦舟没理会他,将施绵扶上马车后,跨在马背上道:“皇嫂府上是该细致检查一遍了,今日伤了外人算是小事,哪日出了意外伤及皇兄或小皇侄,皇嫂就要后悔莫及了。”
他高高在上,身姿挺拔,下巴端平,双眼却是往下撩的,眼中锋芒半是遮掩,展露在外的是若薄雾围绕下的凉意。
太子妃被他的话说得心底一突,脸上堪堪浮起笑,道:“多谢四皇弟提醒,本宫这就命人将府邸翻修一遍。”
严梦舟漠然暼她一眼,命人启程。
将他们送走,太子妃仍站立在府门口,直到府门前所有马车和侍卫均看不见踪影了,方吐出一口浊气,被侍婢搀着向府中走去。
就在她转过身的刹那,一道破风声不知从何处传来,“笃”的一声响在头顶上方。
府中侍卫瞬间警惕,太子妃也下意识地抬头,就见头上的匾牌刺着一支箭矢,银白尖端全部隐入匾额之中,尾端上有一支血红色的羽毛,颜色鲜艳刺眼,随着箭身摆动着,仿若要滴下血水来。
太子妃心头陡然一悸,未及有动作,头上匾额突然坠落,黑压压的影子若山体崩塌向着她砸来。
那一刹那,她回忆起假山崩塌时,骇然仰脸、惊惶无措的施绵。
那个姑娘长得美,惊吓时乌黑的眼眸微睁,缩肩抬手遮挡的动作明明是惧怕的,姿态却也很动人,惹人怜惜。
“哐当——”
一声巨响,金丝楠木的匾额砸落在她脚下,匾额边角的金边随着木屑迸溅在四周。
侍卫大惊,纷纷拔出了刀剑提防,迅速护着太子妃远离那里。
婢女也被殃及了,没觉得身上疼痛,刚松了口气,向着太子妃看了一眼,惊叫道:“太子妃,你的脸!”
太子妃惊喘,感知到脸颊上的痛觉,颤颤巍巍摸了上去,指腹上传来湿润与温热的触感。
未及她将手放下,勒马声传来,太子率着侍卫向府门走来。
太子妃来不及看自己手上摸到了什么,见他面色冷若三九寒冬,匆忙行礼道:“臣妾给殿下请安。今日府中……”
行礼的动作做了一半,低头看见太子到了近前,很近,似乎是要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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