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本就是装病,上臂勒了根绳子,脉象才会不正常。施老太爷看十三如同看街头泼皮,听他一通胡扯后,根本不将他放在心上,为打发严梦舟,还是让人带十三去看了施兰圃。
十三把脉很迅速,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道:“你家大老爷的脉象也很奇怪,时有时无的,单从脉象上看,该是下肢浮肿,肠中有溃烂,身患呕血之症,怎么会长睡不醒呢?”
施兰圃身边伺候的人得了施老太爷的示意,回道:“我家大老爷从未呕过血,下肢也并无浮肿,是前日晨起没有征兆地晕倒了,就未再苏醒过。与老夫人一样,已请了七八名大夫,都查不出异样……”
十三脉诊的结果被全面否定。
“行医不比其他,不是看了几本医书就能被喊做神医的。小大夫看着还年轻,不若耐心跟着圣手多学着,待到而立之年再独自行医,倒也不晚,也省得坏了东林圣手的名声。”施老太爷的以教训晚辈的口吻说道。
十三呵呵一笑,“大人这话,老子可不爱听。老子十八岁就在师父眼皮子底下给人看诊,还从未出过错,若是有错,那也该是尊夫人与令郎身边伺候的人撒了谎。”
施老太爷投以长辈的惋惜眼神,摇头与严梦舟道:“王爷,你也听见了……”
正说着,下人惊惶失色地跑来,间隔好远,惊声高呼道:“老太爷!二老爷!不好了!”
“在王爷面前如此失仪,成何体统!”
下人忙噤声,规规矩矩到了近前,行礼后气喘吁吁道:“老太爷,二老爷,老夫人醒来了,但是不知为何,下腹疼痛不止,已快疼晕了过去!”
这边刚说完,又有人急急来报:“老太爷!大老爷突然呕血不止,两脚也肿了起来!”
施家二人均骇然站起。
十三拍着手哈哈大笑,“就说嘛,老子怎么可能诊错脉象?必然是你府中下人撒了谎,谎报病情!啧啧啧,老头子还不信,赶紧查查你们府上有多少心术不正的人吧,免得下一个死的就是你!”
“还说灾星克亲呢!以前我与师父就遇见过一个灾星降世,结果怎么说,是那家人长辈作恶,报应到家了。”
十三一张嘴叭叭的,瞅见闻讯而来在远处观望的周灵桦,扬声道:“三个儿媳妇一日之内死了俩,就这还有人敢嫁到你们家来,不怕下一个就轮到她了吗……”
施老太爷口沸目赤,怒视着十三,久久无法出声。
施老夫人与施兰圃分明没有那些症状,被这年轻大夫看了一眼,就全部按他所言发作了,毫无疑问,必是他做了手脚。
前面施老太爷还怀疑十三的身份,现在彻底信了他是东林大夫的亲传弟子。
下人在近处伺候着都能让他得手,这个年轻大夫,本领着实不一般。
施长林约莫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是在为施绵出气,他心里有点松快,同时生出忧心,那毕竟是他生母与兄长。
见施老太爷放不下脸面,施长林主动请求,“小神医医术精湛,还请为我母亲与兄长解除病症。”
“解倒是能解,不过得先让病患开口诉明不适,不然我也不好出手医治啊。”十三嘿嘿一笑道,“我寻摸着这两人现在都说不出话,等明日缓和了再说吧。”
明日,那就是说两人要多受一天的折磨。
施长林脸色转白,请求地望向严梦舟,严梦舟低头摸着指骨,根本没往任何人身上看。
气氛陷入难言的冰点,此时又有下人过来,鬼鬼祟祟不敢上前,被施长林呵斥后方才过来,欲哭无泪道:“四小姐突发不适晕厥了过去……”
“这不正巧有个神医在。”严梦舟站起身,道,“正好本王亲自去看一看未来王妃。”
施老太爷已做不出任何表情,麻木道:“长林,你陪王爷过去。”
施长林应是,起身带路。
十三今日堂而皇之地做起恶人,还不怕被东林大夫责怪,心情好的不得了,欢快地背着药箱走在前面。
严梦舟整理着衣裳落后几步,从容地走到闲亭石阶前,微微侧身,对着施老太爷道:“其实这克亲之名还有一种破解方法,比如至亲之人外出碰到山匪劫路夺财,死在亡命之徒的刀下,就牵扯不到克亲了。”
亲人全部丧命,凶手一清二楚,而且以后再也没有亲人可克,一劳永逸。
施老太爷苍老眼睛连眨数下,在严梦舟的注视下一言不发。
严梦舟向他微一颔首,向着亭外带路的施长林走去。
到了垂棠院,院门被人守着不许外出,菁娘就候在月洞门内,远远看见跟着施长林走来的二人与威武侍卫,惊喜地牙齿直打颤,转身就往屋中跑。
前几日听施绵说严梦舟就是近来声名远扬的楚湘王,她信是信的,就是无法安心。
今日亲眼见了,看见那人影既熟悉又陌生,瞧着比前两年更沉稳可靠,再一想严梦舟今日是来下聘的,菁娘的心都快跳出来了!
“他、他们……”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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