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我、放松不了……”
头一回和一个男人这样抱着,还是青天白日里,她害羞又无措,还有一点难言的惊慌。
与自己的夫君抱着还会惊慌无法放松,这样会不会太伤人了?严梦舟就没有像快木头不敢动。
施绵分心思量后,羞声补救道:“以后、以后抱的多了,我就不会这样了……”
“嗯。”严梦舟道,双臂收紧了些,蹭了蹭她的耳尖。
新婚小夫妻静静抱了许久,严梦舟忽然想起个事情,问道:“我这次要离开个几日,回来后你会不会又不习惯、不让抱了?”
施绵微怔,慎重地想了想,难为情道:“我不确定,但是我感觉会……”
“那我早些回来,争取不让你太过与我生疏了。”
施绵小小声地“嗯”了一下,抓在他上臂的手悄悄松开,爬上他肩头,按着结实的臂膀闭上了眼。
两人无声地抱着,内室漾着淡淡的不舍与似有若无的恬淡,忽地竹楼下传来一声狂躁的怒喝:“十年了!姓严的,你他娘的是死了吗!”
“不是与你说了他在给我家小姐念书吗?别这么大声!”菁娘责备道。
“念个屁的书!现在都什么时辰了?快申时了!他和我说的是未时过半准时走!”十三指着向西斜的太阳,怒火狂烧,“你把严十四喊出来,我非得问清楚了,他是不是和施小九联手耍我呢!”
叫嚷着,头顶黑影一闪,严梦舟直接从楼上跃了下来,与菁娘道:“小九刚睡下,她屋里的热水没了,待会儿给她添上一些。”
菁娘笑眯眯地应着,打心底觉得他贴心。
“行了,别嚷嚷了。”严梦舟转向十三,平静道,“走吧。”
他与菁娘从容淡然,显得十三仿若发狂了的蛮牛。明明严梦舟才是那个误了时辰的人!
十三瞪着严梦舟往竹林外走的背影,手指往竹楼二层指去,怒而出声:“天天这么跳,早晚摔断你的腿!”
前方的严梦舟头也没回,抬起手背轻抹了下嘴唇,向手背看去,未见任何痕迹。那个被纱帘隔着的似是而非的亲吻太短了,无法让人满足。
他再看手掌,掌心里的柔软触觉与热度正在缓慢消散。
严梦舟握住手掌试图阻拦,他不能让好不容易拉近的距离疏远回去,与十三道:“要快些了,速去速回。”
十三气得鼻子快冒火,这话说的,磨磨蹭蹭不肯出发的人究竟是谁?
他双手做拉弓/弩状,对着严梦舟的后心眯眼,猛然松弦,射出虚无的一箭,在脑中幻想着严梦舟应声倒地的惨状,十三愤恨道:“你早晚得遭我一顿揍!”
作者有话说:
严狄
晚间菁娘想来陪施绵, 施绵再三强调自己已经没事了,拒绝了菁娘。
这一晚没有彻夜燃着的红烛了,幸好明月很亮。清辉洒入房中, 施绵仅遮了薄纱的帘子, 觉得帐中朦胧的场景与昨夜有些相像, 就是看着冷清了点儿。
躺在榻上,身边空空。
真奇怪,昨日身边多了个人,她觉得不舒服,现在就她自己了, 她也不喜欢。
施绵伸出脚压住身侧空空的床褥,把它当做严梦舟踩了两脚,自言自语道:“不是不准你进来的吗?”
严梦舟不听话,不仅进到床帐里来, 还抱了她好久好久。
施绵想着白日的事情,手指在嘴唇上摸了摸, 过了会儿, 掀开锦被蒙住了头。
次日菁娘外出了一趟, 回来时给施绵带了只纸鸢, 施绵接过挂在了偏厅的墙面上。那上面已经有好几只不同的纸鸢了, 有以前买的, 也有自己做的。
“是不是太冷清了?”菁娘见她不去玩耍, 猜她是缺了玩伴,道,“就少了两个人, 怎么感觉跟入冬了一样?”
小叠池内外环绕着花鸟虫鱼, 生机勃勃, 声音很多,两人却都觉得小叠池安静的过分,仿佛隆冬大雪的日子。
施绵道:“可能因为昨日太吵了,相比较起来,今日是安静太多了。”
“昨日是挺吵的,光一个十三就能比得上五匹马。”
施绵想起昨日十三为什么吵闹,面颊升起淡淡的红晕,怕菁娘看出来了,忙低下头看书。
菁娘在一旁做着刺绣活儿,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琐事,将手上的鸳鸯绣帕收针后,她递给施绵问:“好看吗?”
施绵摸摸针脚,再看看平整的背面,道:“好看,跟真的鸳鸯一样,比上回在外面买的好看多了。”
“我也就这个拿得出手了。”菁娘从小就学刺绣,做丫鬟时把蜀绣、湘绣全都学了,最喜欢别人夸她的手艺,眉开眼笑道,“等以后你与十四稳定了,身边伺候的人多了,我就把别的都交出去,领着府里的绣娘专门裁剪衣裳。”
施绵:……怎么说到这么远的地方去了?
菁娘继续唠叨:“府里不忙的话,我想弄个裁缝铺,小点的,在街角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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