晔早已将奔来的怪物两剑挥退,死伤殆尽,许是感知了威胁,原本跟在怪物后头的邪煞没敢逼近,涌动几番,又悄然退了回去。
顾长怀双眸微眯,若有所思道:“这邪煞……”怎么有种识时务者为俊杰的味道。
若非有人操控,就是自生了灵智,不论哪种都不算好消息。他示意宫英楠先坐下调息,走到容晔身侧道:“想来阵眼就在主墓室。”
容晔眸色沉冷,道:“事有蹊跷。”
“怎么说?”顾长怀侧目。
容晔道:“阵眼虽在主墓室,但四柱位置在外墓室,以域为内,魂魄可以在域内自有行走,不至于没有任何踪迹。”
经他一提,顾长怀恍然,“对哦!”
魂魄被困域中不得出,可能在域中自由行走,为何到现在连一点魂魄的气息都感知不到。
顾长怀又仔细回想一下,沉吟道:“药农既是装疯,就代表他早就知道此地有皇陵,而皇陵上不止一个盗洞……”
他笃定道:“药农是盗墓贼,他第一个盗洞打在了我们进来的那个外墓室,那里本该堆积财物,但是被药农一次次运送后搬空了。他又根据墓穴方位,确认了第二个外墓室位置,打下第二个盗洞,也就是太子他们进入的盗洞。不过药农当时没着急搬,而是听到了声音。”
话到此处,他闭上嘴,阴冷静谧的地宫,忽近忽远的飘来喧嚣哭泣和马儿嘶鸣的混杂声。
“声音的异动,让他向内摸索,慢慢找到了主墓室的位置。”顾长怀继续道,“药农不过寻常人,对金银财宝的贪婪,战胜了他的恐惧,所以他决定要凿开主墓室,以偷取更多的财宝。”
所以水镇上的船家才会说,药农上水月山的日子,有时带的是儿子,有时带的是女儿,因为他凿石门,需要一个帮手。
容晔道:“不错,但不止。”他泠泠淡薄的嗓音在地宫回响,“水镇上每个人,都参与了盗帝陵。”
顾长怀挑眉,含笑道:“仙君有何见解?”
容晔道:“水镇之人,乃守墓人的后代。既是守墓人,先人必然会给家中留存隐藏的帝陵方位图,等待后人获得这举世珍宝。”
他眸色淡淡,“药农先祖便是这个先人,水镇中人皆是守墓人的后代,自然都知道他家拥有帝陵方位图,水镇众人以药农家中的妻和子为质,逼迫药农先行开道,运出去的金银则会被水镇诸人瓜分。”
顾长怀好奇道:“仙君是如何看出的?”
容晔解释,“船家不习武,却虎口老茧粗厚,十指掌心有茧,倘若只是撑船,无法达到这种程度。而岸边摊上的老人,也拥有同样的双手。”
水镇虽然荒凉,可偶尔还是有人经过。
顾长怀琢磨道:“船家的话半真半假。假的是隐去盗墓一事,真的则是确实有异鬼食人。后来上山的二十个年轻人,是要打算把帝陵内部的陪葬品清空,却不小心惊动了邪煞,故此被吞噬成了十九具白骨,还有一个是真被吓疯了。”
他道:“因此水镇搬空,有一半原因是因为异鬼食人,怕惹上麻烦。还有一半则是已得到丰厚的钱财,无需再冒险,只管出去逍遥。”
由此可以推测出,外面地里那些陪葬品,是这些人逃命时带着的,只不过在半道上掉了。
果然是贪心不足。他眼梢弯弯地看向容晔,“仙君,我说的对不对,没给你丢人吧?”
“……”容晔目光注视着顾长怀,唇角浅浅上挑一点弧度,低声道:“聪慧。”
一旁,宫英楠调理了片刻,状态精神些了,起身对着容晔见了一礼,开口:“仙君容禀,还有一事。”
容晔侧目,微微颔首示意他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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