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朝臣都有点懵了。
等等,不是闻析擅闯奉天殿,甚至还当众顶撞皇帝吗?
皇帝都暴跳如雷了,怎么却不先治闻析大不敬之罪,反而是要打他哥哥的板子?
闻析一听也火了,抬头,怒目瞪着裴玄琰,“陛下!”
若非此刻众目睽睽,闻析便直呼裴玄琰的大名了。
但他到底还是忍住了,他知道,他敢如此肆无忌惮,便是吃准了,裴玄琰不舍得伤害他。
可到底,也还是低估了裴玄琰的疯魔程度。
他不舍得碰他,却能拿他身边最在意的亲人来下手。
“此乃微臣一人之事,陛下若是要治罪,便治微臣的罪,陛下若是伤害微臣的兄长,便先从微臣的尸体上踏过去!”
“陛下知,微臣一贯,说到做到!”
但凡换个人,在直面帝王盛怒的情况下,怕是早就已经吓尿了。
可闻析非但丝毫不惧,反而裴玄琰有多暴跳如雷,他的嗓门也丝毫不比对方低。
若是裴玄琰敢将闻松越拖下去杖责,他便当众死给他看。
看看究竟是他狠,还是他更心狠。
“闻析,你便是如此待朕?为了一个外人,你便如此待朕?”
气他、怼他,甚至还用自己的生气来威胁他。
闻析却直言道:“陛下才是外人,不是吗?”
众朝臣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皇帝都已经如此震怒,怕是下一秒便要血流三千里了。
可闻析非但不惧,反而还说皇帝是外人?
这普天之下,谁在皇帝的面前,不畏惧皇权的威严,恨不得自己有张巧嘴,说尽天下好听的话,哄得皇帝心花怒放。
可闻析倒好,皇帝都气成这样了,他非但不怕被治罪,反而还用自己的死来威胁对方。
真是可笑,他们这些臣子的性命,在当今皇帝眼里,与蝼蚁没什么区别。
前段时日的中毒案后,皇帝一怒之下,可是借此杀了不少朝中的大臣,这奉天殿前的青石板,染红的鲜血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清洗干净呢。
都说御史台个个是硬骨头,但是与这位新晋的礼部郎中相比,还是弱了。
一个小小的五品郎中,便敢直面圣怒,简直是将不想活了摆在明面上。
如此冲撞皇帝,甚至还说皇帝是个外人,满殿上下,哪个臣子不对皇帝溜须拍马,称赞皇帝是君父。
而闻析倒好,在皇帝震怒之下,还刺激他,怕是疯了。
闻致远的心脏都已经快跳出来,吓都要被吓死了。
哪怕是当初庄王谋逆失败被伏诛,闻家因是同党而跟着获罪被流放,闻致远都没像此刻这般。
一次又一次的,被二儿子直言不讳,每一句都踩着皇帝的雷点,反复碾压蹦迪的话,给吓得几度要昏厥过去。
“陛下!陛下恕罪!”
闻致远颤颤巍巍的,匍匐着,也爬到了裴玄琰的跟前。
“小儿万死,若陛下要治罪,便请治罪微臣,饶小儿一条性命,求陛下开恩!求陛下开恩!”
皇帝都气成这个样子了,可依旧没有开口治闻析的罪。
甚至在闻析以性命来威胁时,他反而是退让了,“退下。”
殿前司本都已经上前,架起了闻松越。
却没想到,皇帝竟然又改口了。
要知晓,皇帝想杀一个人,何时曾改过口?都是上一秒说杀,下一秒便人头落地。
也正是因如此,满朝上下才对这位铁血手腕的帝王讳莫如深。
可眼下,当着一众朝臣的面,皇帝竟然又改口了,这和当众打自己的脸,叫皇帝的威严受到严重的挑衅有什么区别?
在殿前司退下后,裴玄琰的目光,又落在了瑟瑟发抖的闻致远身上。
“闻致远,你说,闻析所言,可有欺骗朕?”
闻析都如此当众,言之凿凿的,若是闻致远这个时候,说根本就没有纳妾这回事儿,便是欺君了。
闻致远虽然被大儿子和二儿子吓得快死了,但到底还是眼睛一闭,只能和儿子们站在一条船上。
“小儿所言,句句属实,只因那轻轻身份实在是上不了台面,所以微臣才没叫人对外传出去,没成想会惊动陛下,微臣真是罪该万死!”
裴玄琰笑了,乃至于大笑,但这笑,却是阴森可怖,如同夺命锁魂的恶鬼一般。
在满殿飘荡,叫人听得心头发寒,汗毛直立,跪伏在地甚至连呼吸都不敢喘一下。
“好,真是好得很!”
不愧是闻析的血脉至亲,一个两个的,都和闻析一脉相承,能将他气个半死。
可裴玄琰便是再气,再要治罪杀人,却又不得不顾及闻析方才以命相逼的要挟。
他闭了闭眼,反复深呼吸。
此时此刻,他算是真切的体会到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当初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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