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帝冷冷扫了赵德文一眼,宣布:“赵德文失察,念在你在家养病的份上,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赵德文脸色苍白跪下谢恩,退下去的时候看向沈初的目光满是阴鸷。
沈初并不在意。
如果说孙洪是督察院的老鼠屎,那赵德文就是那个熬坏一锅汤的掌勺人。
她选择与孙洪对峙的那一刻,就注定站在了赵德文的对立面。
大朝会在热热闹闹中散了。
沈初却被隆庆帝叫进了龙泉宫。
“知道朕为什么单独留下你吗?”
沈初摇头,“陛下有事吩咐臣?”
隆庆帝靠在龙椅上,笑了。
“其实朕早就知道卷宗管理办法是你编的,不是孙洪。”
沈初大吃一惊。
隆庆帝被她目瞪口呆的模样逗笑了,“怎么?想不明白朕既然知道是你编的,为何还要赏赐孙洪,提拔他为五品御史?”
沈初讷讷点头,心中却隐隐有些发凉。
隆庆帝道:“因为朕很好奇,想看看你在没有人证物证的情况下,是选择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还是想办法努力证明自己?
事实证明,你做得很好,没有令朕失望。”
沈初捻了捻手指,心头堵的有些难受。
她辛辛苦苦写出来的东西,被别人占为己有。
就在她努力向所有人证明自己之后,皇帝却告诉她,一切不过是皇帝布下的棋局而已,只为了想看看局中人如何挣扎。
她很想问问皇帝,如果她选择默默吃下这个哑巴亏,会如何?
是以后只能窝在督察院做一个任人欺负的小御史么?
所谓的事实真相,所谓的公平正义根本就不在上位者的考虑中么?
一股闷闷的无名怒火在胸腔游离。
然后她听到隆庆帝笑呵呵的问:“小沈爱卿就不好奇朕是如何知道检索目录是你编的吗?”
她和裴渊是什么关系
沈初深吸一口气,默默压下心头的火气,低声问:“陛下如何知道的?”
隆庆帝从龙案下的奏折上拿出一页纸。
是她抄写的《楞严经》。
沈初微愣,“是六殿下告诉您的?”
隆庆帝点头,“没错,老六看到检索目录的时候说字迹熟悉,后来就让人送来了你抄的楞严经。”
沈初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所以裴渊也知道隆庆帝的计划,然后和皇帝一起冷眼看着她故弄玄虚的卖力证明自己?
她的心头莫名有些钝钝的难受。
从宫里出来,她忍不住恨恨地骂了一句。
“狗裴渊。”
头顶忽然响起一声冷笑,“本皇子刚才就应该让你把地跪穿。”
沈初头皮一麻,抬头看去。
裴渊屈膝斜坐在巷子对面墙头上,另一条腿随意地垂下来,正挑眉对着她冷笑。
沈初心中那股游离的无名火不由开始蔓延。
“六殿下原来有跟踪人的癖好?”
“本皇子属狗的,狗鼻子最灵,闻到哪里有狐狸的味道就来了。”
“哪里有狐狸?六殿下骂自己是狗,可别随意攀扯狐狸。”
裴渊眯着眼打量她片刻,轻轻一跃,落在沈初面前。
他身形高大,瞬间就拢住巷子里大半的阳光。
沈初完全被笼罩在他的身影里。
她忍不住有些恼怒地问:“你做什么?”
“本皇子刚才帮你解了围,你就这般报答本皇子?”
沈初没说话。
恒王那番在纸上动手脚的引导确实引起了皇帝对她的怀疑。
若不是裴渊一番插科打诨,帮她转移了皇帝的注意力,算是帮她解了围。
但她一想起裴渊伙同皇帝一起看她演戏,心中的无名怒火忍不住又窜了出来。
“六殿下看微臣在局内像个傻子似的演戏,看得还开心吗?”
裴渊又往前一步,“吃错药了?嗯?”
突如其来的压迫感令沈初又往墙上靠了靠,想了想,笑了。
“是,吃错药了,想杀人的那种。”
裴渊皱眉打量着她,半晌突然发出一声嗤笑。
“啧,想杀我,小沈大人还不是我的对手。”
小沈大人表示不服气,但又得认清现实。
“沈初与殿下道不同不相为谋,告辞。”
“别动。”
玉骨扇压在了她肩膀上。
沈初有些火了,“六殿下又想做什么?”
“话说清楚,什么局内,什么傻子演戏?”
裴渊用玉骨扇点了点她的肩膀。
沈初压制的火气倏然爆发了。
她转头冷笑,“殿下早知道检索目录是我编的,却故意看着陛下提拔封赏孙洪。
然后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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