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汉们打着呵欠,一边穿衣一边发牢骚:“起得这么早!”
“该不是真要练一整天吧!”
待五百军汉列队到练武场的时候,正好是第三通军鼓响起,一点都没迟。
不过,练武场里已经黑压压的一片人。个个列队齐整精神昂扬。
吕二郎下意识地回头看一眼。一眼瞟到几个萎靡不振呵欠连天的军汉,既丢脸又恼怒,狠狠瞪了过去。那几个军汉纷纷低头。
裴青禾出现在六尺高的校武台上。
原本还略有些骚动的众军汉,立刻安静下来。
裴青禾并不多言,像往日一样宣布开始操练。
操练第一项就是跑步。
每营百人,战死或重伤的缺额,已经陆续补了不少。有头目战死,裴青禾这两个月里从老兵中提拔了一批新头目。
跑步对军汉们来说,是最常见的操练项目。范阳军以前隔日跑一回,每次跑个两三里路。
今日足足跑了八里。跑的一众军汉上气不接下气,甚至陆续有人掉队。却没人敢抱怨吭声。因为裴将军也在跑。
哪家将军会和大头兵们一同操练?
将军能跑,你一个大头兵就跑不了?
哪来的脸吃军饷?
跑完排队吃早饭。裴将军也在排队。吕二郎也就默默去排队了。
巧得很,正好排在裴萱身后。
裴家军的伙食是出了名的好。饥肠辘辘的军汉们,嗅到馒头的香气,眼睛亮了起来。
不但有热腾腾的馒头,更惊喜的是菜汤有油花,偶尔还能吃到一两片肉。
“你们平日伙食都这么好吗?”军汉们吃的唏哩呼噜。吕二郎稍微矜持斯文些,边吃边问裴萱。
裴萱个头小饭量不小,也领了两个成年男子拳头大的馒头,笑着应道:“这就是寻常伙食,三日吃一回肉。大家都盼着月末比武,拿了前三的能连吃三顿肉。”
吕二郎忍不住看一眼不远处的裴将军,压低声音问道:“将军每日都和大家伙一同吃饭吗?”
裴萱理所当然地点头。
吕二郎心情复杂。
在范阳军可不是这样。普通军汉吃最劣等的饭食,吃不饱是常事。头目们都可以单独开小灶。他的亲爹吕将军,顿顿有肉吃。他身为将军爱子,平日里吃得也格外好。眼前的馒头菜汤,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
这就是范阳军和裴家军之间的差距吗?
当然远远不止如此。
填饱了肚子,才开始了一天的正式操练。刀枪棍棒,骑马射箭,结兵阵对抗,兵阵变幻演练。
吕二郎看得眼花缭乱目瞪口呆。
他麾下的五个头目,同样瞠目结舌。
他们怎么办?
要怎么练?
这和他们以前装模作样的操练可是太不一样了!!!
善解人意的裴萱笑盈盈地过来了:“吕二哥,你初来乍到,还不太熟悉我们裴家军的法子。我带着人和你们一起操练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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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二郎疯狂点头。
一旁的裴风撇撇嘴。这个傻蛋!待会儿就知道裴萱的厉害了!裴萱在裴家军里是出了名的心黑手狠,笑得越甜下手越凶残。
不远处的裴燕,也幸灾乐祸地咧起嘴角。
裴青禾也瞥见了,特意过来,不动声色地嘱咐裴萱一句:“悠着些,慢慢练。”
吕二郎一挺胸膛,高声应道:“随我来的,都是军营里的好汉。将军就瞧好吧!”
裴萱甜甜一笑,以眼神回应自家将军。这可是他自己说的。
裴青禾笑了笑,不再多言。
当日晚上,吕二郎拖着迟缓的步伐进了军帐,龇牙咧嘴地躺了下来。亲兵也快累瘫了,强打起精神拿来跌打损伤药,口中叹道:“这位裴萱姑娘,笑起来甜,练起兵来实在凶残。”
队列不齐,动作不快,听号令后迟疑,通通要挨罚。
结兵阵稍微慢了些,也要挨罚。
对练时下狠手,几个头目被揍了个遍。吕二郎也不例外,且被揍得最惨,众目所瞩之下面子里子都丢了个精光。实在太惨了!
“胡说什么!”吕二郎立刻瞪了过去:“裴萱姑娘是一片好意,替我们操练。哪里凶残了?”
亲兵抽了抽嘴角。得,自家公子已经昏了头,还是别争辩了!
吕二郎刚脱下第一件衣服,军帐就响起了熟悉的清脆声音:“吕二哥!我给你送药来了!”
吕二哥眼睛骤然亮了。
亲兵摸了摸鼻子,收起药瓶。
裴萱笑盈盈地进来,吕二郎有些窘迫,抓住衣服要穿。裴萱笑道:“到了天热的时候,军营时常有军汉们打赤膊,伤兵营那边,什么都能瞧得见。吕二哥身上还有一件衣服呢,慌什么。”
这倒也是。
常年待在军营里,什么样的军汉裴萱没见过?
吕二郎讪讪一笑,将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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