匙偷来。”
卫渊思忖片刻,道:“那你千万小心,风晚来行事乖戾,近来又心性多疑,若是不好下手,切莫强求。”
看着林鹿远去的背影,卫渊心里隐隐感到焦躁难安,不知是否该让他蹚这滩浑水。
·
子夜时分,屋门被推开。
林鹿微微喘着气,看来是一路跑上的观星台。
“师父,我们快走吧!”他拉住卫渊的手,却发觉卫渊体内真气紊乱微弱,不由惊疑道,“你的内息……难道他们废了你的武功?!”
卫渊默不作声,林鹿心性纯良,从来藏不住事,眼下更是悲愤交加。卫渊叹了口气,拍了拍林鹿的头顶,“为师没事。事已至此也多说无益,一切总会有转机的。”
说完,他从柜中拿出驰光剑配至腰间,“走吧。”
林鹿领着卫渊沿路防蔽耳目,往山庄后门跑去。
庄外的歪脖子树旁系着匹马,林鹿停下脚步,极为不舍地松开卫渊的手。
“师父,那匹马上我备了些御寒的衣物和盘缠,我只能送你到此处了。师父你快走吧……往后千万珍重。”
卫渊心下酸楚,但还是克制道:“林鹿,大恩不言谢。我走后,你切记要好好练功,别再偷懒。来日……你我江湖有缘再见。”
“好,”林鹿眼睛通红,踟蹰少顷,“师父,不论世人如何看你,你永远是我的恩师,此生不变。”
卫渊没再说话,郑而又重地拍拍林鹿的肩,转身跨上马背。
他回过头,望向站在门边的林鹿。如果师父当年捡到的卫渊是林鹿那样的品性,是不是就不用招致杀身之祸了?
近来诸多变故,他记起往事的频率愈发地高了。
卫渊深吸了口气,双腿夹住马腹,扬鞭驱马向前。
他连着一天一夜都在赶路,直到第二日天色渐暗,才找了家客栈暂作休息。
小二给他奉了茶,他压低头顶的斗笠喝了一口,听到隔壁桌有两名江湖人士的在谈论武林杂闻。
“近来止戈堂领着一路江湖豪杰与魔教斗得难分上下,听闻连赵成田和程碍都负了伤。哎,青阳子年事已高,想是心力不济啊。”
“可不是嘛,要是祝盟主还在世上,哪还会跟魔教那些个杂鱼们打得有来有回。”
“这话说下来,还得全赖那星缈山庄!”
“此话怎讲?”
“张兄弟莫是不知?那星缈山庄的庄主卫渊,为了争夺唐门的暗器,先杀了盟主,又杀了长空门云在天,栽赃风雷帮高霆不说,还杀了高霆灭口……”
“原来是他啊——我听闻此人凶残成性,奸淫掳掠,无恶不作。十年前也是先后杀了师父师弟夺权,才当上的这个掌门之位。”
“啧,早些年还自诩清高,收了不少流浪乞丐当徒弟。”那人压低声音,道,“我听说啊,他是花柳巷哪个卖艺不卖身的艺伎所生,才出生没多久就被丢去了一户农家,后来又被那户人家卖给了当地地主,当了杂役。小小年纪就把那工头给捅了,才从地主家逃的命咧。”
“哦哟,不愧是从那窑子里爬出来的野种,干起下作事来眼睛都不眨一下的……”
那两人的笑声逐渐下流,卫渊捏紧手中的茶盏,缓缓替自己再斟了杯茶。
茶汤入喉,余光瞥见店外来了几名身着星缈月白色衣衫的年轻人,模样都是卫渊未曾见过的。卫渊行若无事般拿起桌上包住的剑,闪身悄然离开了座位。
店小二引着那几名星缈弟子,一脸疑惑看着桌上还未喝尽的茶。
“刚刚明明还在这里啊,人呢——嗳,几位客官,那边是后院,闲人不能进去——!”
“驾!”卫渊猛地挥动马鞭,身后不远处已经传来了叫喊声。
“站住!”
“站住!庄主有令,速速与我们回庄!”
穷追不舍的马蹄声渐近,卫渊趴伏在马背上,用靴跟猛踢了几下马腹,身下的黄骠马发出“咴咴”的嘶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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