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流莺仍有犹疑,但看卫渊并无当下就告知实情的打算,便也没再追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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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刚亮,屋门外传来林鹿急促的喊叫声:“师父、师父!大事不好了!”
卫渊拉开门,林鹿神色慌张,支吾着说不出所以然来。“怎么回事?”卫渊问道。
林鹿脸色一会红一会白,犹犹豫豫好久,才像是豁出去一般,跺脚道:“哎呀!师父你跟我来!”
他拉着卫渊一路赶至门房,那里停放着祝流莺为他们备好的车马。刚踏进门房,一股刺鼻的味道扑面而来。林鹿转过身看向卫渊,眼睛不知是因为生气还是委屈,一片通红。“今日清早,我想着来门房准备一下待会启程的杂务,却不想一进门就看到了这些……这实在、实在是……”
卫渊顺着他的方向望去,只见满屋的狼藉。昨夜安排妥当的马车不知被何人打破,门帘已经被割成了几绺破布,哀哀挂在车辕上。两匹马儿前肢悉数被断,倒在血泊之中,奄奄一息,空气里弥漫着四散的血腥味。卫渊走上前,便见那马车车体两侧用红漆密密麻麻写满了东西:
「杀人偿命,不共戴天」、「孽债须还」、「孤星客后,星辰陨落」、「天道好轮回」、「血债血偿」……
毫无章法的字迹,配合着那触目惊心的红漆,让整间门房宛如某种凶案现场。
“师父……”林鹿往身后张望,屋外有人听见响动走了进来,随后伴着一声声惊呼,看热闹的人逐渐多了。
云在天赶到时,不太宽敞的门房已经聚满了各路江湖豪侠。饶是见多识广的他,也不由得大惊失色,“这——”他整理了一下思绪,忙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卫庄主!”
卫渊还不及开口,高霆却忽地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云掌门,这场面还不明摆着吗?”他踱步上前,“分明是有人查出卫渊是杀害祝盟主的真凶,以此来向众人揭发他的罪行!”
“你血口喷人!”林鹿高声喊道。
卫渊却只淡淡开口:“高帮主如此胸有成竹,可是有证据能证明卫某所谓的罪行?”
“证据?哼,这满屋子的狼藉,不就是最佳证明?”
卫渊轻蔑一笑,“枳句来巢,空穴来风。”
许是一时没有听懂,高霆愣了片刻,随后气急败坏,破口骂道:“你少给我在这咬文嚼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臭乞丐,不过是运气好,被贺别辰捡了回去才没有横死街头!呵呵,现如今贺别辰死了,让你捡了个便宜当上了庄主,反倒大摇大摆装起了文人雅士,真是可笑,可笑!”
“混蛋,你住嘴!”林鹿到底年轻气盛,被高霆几句话激得浑身发抖。
“怎么,真话听不得了?”高霆无不嘲讽地一笑,“不然你问问在场的各位,你师父曾经是个什么货色?看我高某有没有说一句假话?”
“我跟你拼了!”林鹿暴怒,抽出剑就劈了上去,高霆反应极快,往后撤步间,手一伸拔出火炎刀,刀身烈焰的纹路刹那闪烁着赤色的刀罡。
他抬手接下林鹿的那一剑,随后刀面往上一挑,刀气如下山猛虎,直逼林鹿面门。林鹿哪里招架得住,“哇”的一声咯出一口鲜血,整个人被挑飞向后倒去。
眼见就要摔进地面那滩污秽,忽然感觉腰间一紧,原是被卫渊接住。
“师父!”他红着眼睛看着面色冷峻的卫渊,心中羞愧难当。若是自己平时勤加练剑,也不至于被别人的一招半式就打得落花流水,让山庄蒙羞。
卫渊垂眼看着嘴角挂血的林鹿,并未苛责,只低声道:“习武者切忌冒进,韬光养晦,方可后发制人,知道吗?”
林鹿点点头,卫渊在他胸口封了几处穴道,随后旋身,抽出驰光剑。
剑尖抵在高霆的火炎刀背上,“高帮主,你我无冤无仇,何故信口雌黄,行此腌臜之事,坏我名声?”
“哼哼,”高霆从喉咙里发出不屑的嗤笑,“你卫渊要是光明磊落真君子,今日又怎会蒙此大辱,让全武林笑话?”
“是吗?”卫渊对高霆的话付之一哂,“君子论迹不论心。”
“废话少说!”高霆抬腕振刀,火炎刀嗡嗡颤鸣,火红色的刀气自刀锋凝结。“出招吧!”
卫渊凝眸,剑尖紧贴火炎刀的刀刃,一路向上游走,金属相接,擦出一连串的火星。他足下踏空,借着兵器相抵的力道腾空而起,一跃跳至高霆的头顶。
驰光剑发出刺耳的铮鸣,直直向下刺了过来。高霆冷笑一声,“华而不实!”
话音未落,便转身在空中斩出刀气。门房内的桌椅被顺势劈开,一旁看热闹的人群急忙散开。
卫渊飞身踏过被劈断的木柱,身形如游龙般在空中荡开。剑光乍现,如流星坠落,罩住高霆的身躯。
高霆并不慌忙,抡圆重刀欺身向前,竟打算迎面接招。风雷帮的招式向来以悍勇豪横著称,高霆更是此中的佼佼者。
剑锋与刀刃相冲,火花四溅。
卫渊蓄力向下压身,高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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