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弟说他流血不流泪,原来不是他不流泪,而是没找到那个,能让他放心哭泣的怀抱。
孟庭祯垂着头,伤心的哭起来,哭尽前世的辛酸和委屈。
他哭起来,才更像一个孩子。
韩舒宜轻轻伸出手,摸着他的额头,“总觉得未来的你,吃了很多苦”
孟庭祯更忍耐不住,泪水肆意决堤。
他畅快的哭了一场,撒尽了多年的郁结,又想到娘现在还好好的,心情就像拨云见日,总算好了起来。
他试探说,“娘,你不怕我是什么精怪附体吗?”
韩舒宜冷哼一声,“是不是自己的崽,我还是能认出来的,不要否定一个母亲的本能啊!”
重生的崽算什么,她还是穿越的娘呢!
得到肯定后,孟庭祯开始简单说起后事,听他轻描淡写的,韩舒宜却能窥探到中间的艰难险阻。
看人走钢丝,总觉得不过如此,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知道凶险。
“不会了,以后都不会,娘一定爱惜性命,护着你长大。”
韩舒宜再次心疼的抱着他。
孟庭祯享受着温情流动,终于破涕为笑,“娘放心,我也会想法子的。”
不然他岂不是白活一场?
“你现在啊,最要紧就是好好长大,至少长到十来岁,才能有些资本,不然还想虎躯一震,让别人纳头就拜吗?”韩舒宜点他的鼻尖,孩子还小,就算王霸之气附体,也是不伦不类的。
孟庭祯不好意思的笑了。
说了一会儿话,韩舒宜把孩子推出去,自己继续休养。
对外要说自己元气大损,但她可没打算假戏真做,尤其是知道自己未来命运的。
她要养好身体,留作底牌,直面未来的风雨。
韩舒宜坐完了双月子,养好了,这才重新出门。
为了凸显出自己的虚弱,她还专门化了一个素颜妆,看起来有种清水芙蓉,清淡柔顺的美,跟往日的打扮,大相径庭。
韩夫人进门,还吓了一跳,以为女儿没休息好。直到韩舒宜擦去脂粉,她才信了。
“阿弥陀佛,你这招也是够绝的。”韩夫人感叹着,“也对,宫里风头太盛,不是好事。”
风头太盛,所有人都会先盯着这个出头的椽子。
也是此刻,韩舒宜才知道皇帝当场给她晋位,还选了双字封号的事,她也惊讶。
韩夫人知道双字封号的含金量,整个大锦朝,一共就两位妃子,曾经得到过双字封号,无一不是皇帝钟爱之人。
而且,这一下,韩舒宜就越到钰贵妃前头了,韩夫人很担心,女儿集宠一身,也集怨一身。
“放心吧,烈火烹油,我知道急流勇退的。”韩舒宜补上脂粉,眼下她不就是在示敌以弱吗?
两位皇嗣的满月宴上,宫里所有人都出席了,光从满月宴的规模都能看出来,皇帝太后的看重。
极尽华丽,极尽热闹。
再看向两个活泼可爱,牙牙学语的皇嗣,好生叫人羡慕。
不过,看着嘉贤贵妃面色苍白,脚步虚浮,想要有这么大福气,也要付出很大代价。
皇后和钰贵妃坐在上首,笑的脸都僵了。
两人想过很多办法,想要拦着嘉贤贵妃的出头,只是没想到,一番功夫白费,还让她彻彻底底站稳了脚跟。
皇后觉得自己尤其冤枉,自己举荐的花氏姐妹明显是被人收买了,才会乱传消息。可花氏咬紧牙关,愣生生说不知情,被赐死后,这锅也牢牢扣到自己身上了。
她不能坐以待毙,已经调动了手中暗线,准备拉钰贵妃下水。
韩舒宜跟众人应酬过后,早退回到寝殿,看着两个婴儿发呆。
两个孩子不知愁滋味,咂吧着嘴,还沉浸在睡梦中。
自从在小六口中,得知自己未来后,说不害怕是假的。
可想到自己去后,家中没了依靠,孩子没了母亲,一定是门庭冷落,凄凄惨惨的。
就算是为了护好孩子,她也要苟到最后!
韩舒宜下定决心。
既然这样,就开始谋划吧。
时光匆匆,一转眼就是三年。
皇帝已经到了四十不惑的年纪。
这几年来,皇帝醉心政事,收拢权力,逐渐把散落的军权收拢到自己手里,或是换上自己人,或者合并交叉,彼此监督,大大加强了中央的权力。
这三年里,后宫只有一个公主诞生,太后琢磨着,是该再一次选秀,充实后宫了。
潜邸的妃子逐渐年长,慢慢失宠,不进些新人,皇帝更不爱进后宫了。
太后说罢,还特意看了皇后一眼,“皇后,此事该你,好好操持起来。”
皇后勉强笑了笑,起身应是。
她比皇帝小一岁,也是粉褪花残的年纪,早就不指望皇帝的宠爱,又拿不到宫权,就一门心思把精力扑到二皇子和四公主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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