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她觉得裴舒衡一定谈过不少女朋友。
替她整理好那缕碎发,裴舒衡才撤开一步,说:“接着拍吧。”
裴应以冷眼打量着他,而他亦挑衅地回视。
气氛实在诡异,方渝硬着头皮抓着相机开始拍,一时间房间里只剩下她来回走动的脚步,和相机拍照的“咔嚓”声。
这个房间拍完,裴舒衡又带她去了下一个,刚俯身凑在她耳边要跟她说话,裴应以就道:“裴舒衡,你跟我过来。”
裴舒衡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裴应以已经转身走了。
“我待会儿回来。”裴舒衡对方渝说。
他的语气仍旧松散,眼神却还带着没消散的几分戾气。
隔壁是裴舒衡的创作室,裴应以本来想找张椅子坐下,但看着椅子上干掉的颜料和泥迹,他皱了皱眉,还是站着说了:“裴舒衡,你别这么幼稚。”
听到裴应以的话,裴舒衡反问道:“我又怎么幼稚了?”
“你抓着方渝不放,对你和她都没好处。”裴应以说。
见裴舒衡张嘴要反驳,他又意有所指地道:“是,她是跟你有过接触,但那已经是十多年前了,现在你们根本不合适,你以为谈恋爱就是玩游戏。”
裴舒衡很不耐烦:“谁说我把谈恋爱当游戏?”
裴应以咄咄逼人:“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这个样子,你们以后怎么办?你之前办展赚的钱还剩几个?”
你现在这个样子。
裴应以话说得很重,一个字一个字砸在裴舒衡胸口。
他没说话,阳光越过玻璃洒在他脚下,形成了一小块亮色的四边形。
裴舒衡想起了很久之前,他第一次见到方渝的那天。
他上初中的时候发育缓慢没长开,个子很矮,在班上排队总站第一个,成绩不好长得也不帅,上课注意力总是不集中,喜欢在课本和作业本上写写画画,虽然没人当着他的面说,但他知道自己在同学和老师的眼里就是那种问题小孩。
有一次换完座位,他坐到了靠墙的地方,上课的时候又控制不住,从课桌抽屉里拿出油画棒,悄悄对着墙涂了起来。
他越画越忘我,白墙上的图案越来越大,越来越鲜艳,直到讲课的老师一巴掌拍到了他桌上:“裴舒衡,你干什么呢?”
那节课老师让他到走廊上罚站,还叫他放学以后想办法把墙恢复原状,弄不干净就不准回家。
当时杜晴和裴劲松还在创业阶段,他有什么事情都是在同一所学校高中部的裴应以来帮他解决,而热爱学习的模范生裴应以并不是很情愿,每次替他收拾烂摊子也收拾得十分敷衍了事。
那天他躲在洗手间偷偷给裴应以打了电话,放学之后他等了一个多小时,裴应以才姗姗来迟地出现在他教室的门口,手里拿了一瓶文具店买来的白色丙烯颜料,另外还有两支最大号的油画刷。
裴舒衡忍不住说:“这个刷子不好用,照顾不到细节。”
“闭嘴,”裴应以重重把颜料放到他桌上,“快点儿涂完,我还要回去上晚自习。”
裴舒衡跟他一起拿着刷子开展墙面抢修工程,裴应以边刷边教训他:“你能不能别这么让人操心?爸妈工作这么忙,我还要学习,你天天闯祸,不觉得对不起我们么?”
裴舒衡不服气:“我没闯祸,我明明把墙变得更好看了,是你们审美不行。”
裴应以被他气坏了,刷子一扔就道:“那你自己留这儿涂吧,我们审美不行,你自己涂得好看点儿。”
裴舒衡脾气也倔,一句服软的话都没说,自己鼓着脸慢腾腾地把白颜料一笔笔往墙上画。
教室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下来,整栋楼也越来越安静,门口忽然传来一道清脆稚嫩的声音:“你怎么还不走?”
裴舒衡愣了愣,抬头望过去,看到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姑娘,脸小小的,皮肤很白,眼睛很亮,扎着马尾辫,给人的感觉像山泉水一样干净剔透。
她小大人似地说:“我是隔壁班的班长,你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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