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安排妥当。”廖泽肃然道:“至于能不能救下……这就要看他的友人是否靠谱了。”
——
行至下一个港口的时候,宗妙谙十分热情地?来找薛嘉宜,邀她下船去?逛一逛。
“这个港是大港,我们的官船要在这儿停下修整,起码明早才能走。”她已经打听过了,说?得?振振有词:“走嘛,来得?及回?来。”
薛嘉宜叫她说?得?心痒痒。
这几年?拘在宫里?,她这个逛街的朴实爱好都很久没?有空间施展了。
而且好不容易出了趟远门,总得?给相熟的人带点?什么。
两人一拍即合,很快换了鲜亮的衣裳,宗妙谙还?让她的婢女给薛嘉宜重新梳了头。
一起遇到了不太美妙的事情,又?一起说?了几句还?算交心的话,两人的关系已经飞速跃升至了普通朋友。
在船上待久了,下地?的时候还?有些不适应,两人在岸边站定,旁边有人逆着方向往回?走,薛嘉宜福至心灵一般,回?头看了一眼。
往回?走并不奇怪,她们收拾得?慢,已经有人溜达了一圈,又?回?了船上。
问题是……这几个人很是行色匆匆,而且瞧着很是眼生?,并不像此行的成员抑或者船工。
薛嘉宜的心砰地一跳。
宗妙谙回?头看她一眼,疑惑地?道:“怎么了?”
薛嘉宜收回?视线,道:“没?什么,我们走吧。”
两人没?有走远,但等逛完回?来的时候,也已经是黄昏了。
四?合的暮色中,薛嘉宜登上了船舷,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随船的护卫们手持刀刃,一个个肃然立于甲板之上;木质的栏杆间,甚至可见打斗留下的痕迹。
她和宗妙谙对视一眼,很快便知道今天白日里?发生?了什么——
有人持刀闯入,劫走了被关押在底舱里?的何翠,至今仍不知所踪。
……
能设港口的城市,自然是交通通畅、人员复杂。
即使有刑犯逃脱,也不可能为了捉她一个人,在此地?逗留太久——
况且船上还?关押着其?他犯人呢,若再待下去?,再出一次这样?的事情可怎么是好?
于是,谢云朔把缉拿之事交给本地?官府之后,便命令修整完毕的官船,重新出发了。
重新起航的当夜,月色朦胧、水波轻曳。
薛嘉宜凑在船舷边发了好一会儿呆。
尽管没?有任何证据,但她还?是隐隐约约猜到了,此事大抵与谢云朔有关,而他是因?为谁这样?做,自然也不言而喻。
其?实她也说?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对素昧平生?的另一对兄妹心生?怜悯。
她只是忍不住想,如果她和谢云朔没?有回?到京城,他也没?有那个金光闪闪的身份……
她和他,就能做一辈子真正的兄妹了,不必面对,也不必割舍。
只可惜夜晚的风裹着潮气,太冷了。
冷风吹得?薛嘉宜的脑子越来越清醒,吹得?她做不了梦。
谢云朔没?有再主动找过她,然而那些若有似无盯着她的影子还?未被撤下。这种坚决的沉默让她清楚地?认识到,他根本没?打算放手。
她和他……已经回?不去?了。
薛嘉宜深吸一口气,正要回?去?,却看到廖泽行色匆匆地?从不远处经过。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叫住了他:“廖大人!”
见是薛嘉宜在喊他,廖泽顿足,紧张地?搓了搓手:“嗐,什么大人不大人的。薛姑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薛嘉宜微微昂起下巴,道:“没?什么……只是有一句话,想请你帮我捎给你们殿下。”
……
廖泽揣着满腹不解,去?找了谢云朔。
“殿下,薛姑娘方才找我了。”他一面说?,一面挠了挠后脑勺,“她让我同?您说?一声,抱歉?”
谢云朔正提笔坐在案前。
总归是跑了人,该上表与皇帝请罪、说?明情况。
官船虽然又?大又?稳,但到底是在水面上,总有些细微的晃动。案前,烛影也正随之轻曳着,照得?他侧脸的轮廓愈发晦暗不明。
听到那个“薛”字的时候,谢云朔执笔的手便是一顿。
他“嗯”了一声,复又?低眸,笔锋重新落回?了纸间。凛漠的表情毫无变化,只有行笔的速度稍慢了些。
廖泽显然更疑惑了:“殿下,属下斗胆问一句……薛姑娘和您这是在打什么哑谜?”
谢云朔声音淡淡:“她知道了,何翠是被我放走的。”
事情全程都是廖泽在经手,他悚然一惊,道:“是哪里?走漏了风声?属下这就去?扫尾!”
谢云朔轻笑一声:“她是猜的。”
廖泽瞪大了眼睛:“这是怎么猜到的?”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