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飞鸟影子。薛权依然闭着眼,呼吸平稳,仿佛仍在沉睡。但就在元肃合上房门,脚步声彻底消失的刹那,薛权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缓缓睁开眼的人,一言不发的将目光落在天花板上那道细小的裂缝处。
裂缝细小到让人恍惚‘它’是不是真的存在,抑或是这是飞蚊症造成的假象?薛权沉默的盯着,哪怕眼睛发酸、发涨他仍旧固执的盯着它看了很久,仿佛能从那里窥见什么。
“呵、”
仰面躺着盯着天花板的人忽然低低笑了一声。
“呵、呵呵。”
起初只是肩膀微微颤动,喉咙里滚出几声闷响,像是自嘲,又像是终于认清了什么荒谬的事实。可笑着笑着,那笑声渐渐变得嘶哑,像被砂纸磨过,牵动着男人整个胸腔也跟着剧烈起伏起来。
突然,薛权猛地弓起身子,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下意识地,薛权攥紧被单,指节泛白,喉咙里呛出破碎的喘息。咳到后来,男人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湿意,倔强瞪着的眼眶早就红的不像话,可男人嘴角却还固执地扯着,仿佛那笑已经刻在了脸上,撕都撕不下来。
眼泪终于滚下来的时候,他自己似乎都没察觉,直到咸涩的液体滑进嘴角,混着血腥气。他抬手抹了一把,盯着指尖的水光看了两秒,忽然又笑了——这次连声音都没有,只有肩膀无声地抖动着,像一场荒诞的默剧。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薛权终于舍得动了,男人侧过头望向门口空荡的椅子时,喉咙里再次发出了自嘲似的轻笑。
那是元肃刚才坐着数落他罪状的地方,即使‘人走茶凉’对方说过的话仍一遍又一遍回想在他耳边。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合着窗外紫薇的香味,熏得男人眼眶发涨
他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自己的眼角,滚热的液体好像突然有了自己的生命力,无论他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窗外,阳光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他的被单上,映出一片刺眼的白。他眯起眼,忽然觉得这光太亮了,亮得让人无处可藏。
于是,他翻了个身,背对着门,重新闭上了眼睛。
‘砰!’
“都骗我!”
终究,薛权没能再装下去,男人没输液的那只手抄起搪瓷杯用力砸向了正对着床尾的那扇墙,咆哮出声后,剧烈的咳意再次席卷了男人,强撑着从床上坐起来,薛权痛苦的压抑着咳意,攥紧床单的手似乎下一秒就要将被单撕出一个巨大洞。
男人垂着头,任凭眼泪一滴接着一滴砸向床单,嘴里念咒一般的、哽咽着重复。
“都骗我、都在骗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怎么可以什么都不知道啊!我怎么可以!”
元肃不想和薛权单独相处,离开病房后,男人默默坐在们库听着门内的人崩溃发疯,元肃冷笑着攥紧了拳头。
“这才像话,凭什么总是我的薛宜吃苦,凭什么总是她要善良要大度要牺牲,要做良善人,凭什么?你们根本都不值得,你们不配。”
若说一开始元肃是单纯的情绪发泄,但后来看到男人隐忍绷紧的手背时,元肃便是接着荒唐说真话,说那些薛权必须知道、直面的、没人告诉他的真话。
“恃病而骄,哪有这么好的事薛权,这是最后一次,往后你和滕蔚的事我不会再帮你遮掩,我可不在乎你是生是死,死了个哥哥,再难过也就是一阵子,也就是一阵子,根本有多大的影响,活着的人总要过自己的日子,我会陪她,我会陪她走出来,不过是死了个哥哥而已。”
元肃不知道这话是在为薛宜打算,还是在自我麻痹,用力甩甩头,男人便将目光彻底放在了窗外的秋紫薇上。
这些天,男人被动主动知道、破译的信息太多,也是借着此刻的安宁,元肃才真真正正获得了片刻整理信息整理心情的机会,哪怕背景音有个疯子在大吼大叫。
从薛宜失踪开始,元肃一刻也没停过心慌意乱,结果国内的朋友圈里又开始传薛权频繁进出滕蔚私宅的视频,京州圈子大其实也就那么小,况且滕蔚家世摆在那,滕家这几年再式微,瘦死的骆驼照样比马大,更别提滕蔚在圈子里还是‘女神’‘白月光’的存在,那段视频他们这帮人要早于娱乐新闻知道。
群里有哀嚎‘女神找对象’的普信男,也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事儿吊,总之几乎人人都在揣测,视频里的男人是谁。
别人需要猜,元肃只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所属何人——薛权,除了他不会再有别人了,这一年来薛权和滕蔚纠缠的动向他一清二楚,薛权帮着滕蔚转移资产,做空未蒙子公司股份的尾他能扫的都扫了。
元肃私心根本不想管这个、看自己哪哪儿都不顺眼的大舅子,可没办法,薛权毕竟姓薛,是他的金疙瘩薛宜的亲哥哥,即使不知道男人到底要做什么,元肃也选择了当个‘多管闲事’的热心肠,为这个根本就不喜欢他的大舅子干脏活累活。
“既然你不惜命,那就去死吧,成年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
十五六那会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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