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北道新总督沉声说道:“这鸡毛贼和那女子起义军总算打起来了,再探再报。”
又过半月,北边再次传来新消息:涿州城外起战,声势浩大,旌旗招展,两边皆近万人。
燕北道新总督看着新消息捻须说道:“从幽州城外打到涿州城外,看来是这女子起义军先胜后败,再探再报。”
然而不久后斥候探到的新战场,又从涿州城外挪回了幽州城外。
“战况有些胶着啊。”新总督一脸严肃地分析完,又吩咐人伺候笔墨修书一封,送往河东道总督府,商议联手平叛一事。
这次他临危受命,接手燕北道总督时,朝廷先从京畿道给他调了五千兵马,又说春末预计还能从京畿道下面的山南道调三万人来。
按照这些日子总督府往北打探的消息来看,北边反贼兵马不少,不管是鸡毛贼还是女子起义军应该都有数万人马。
他在开春向朝中递送的奏折中说镇北将军先前之所以覆灭,实乃操之过急,如今他准备叫先这两拨人相互消耗至半,同时再跟燕北道西边的河东道借上两万府兵,等河东道凑齐人马,再从西侧和南侧同时向北夹击,横扫燕北。
给河东道总督的书信写到一半,他又想到应该再细问问北边的兵备情况,于是又叫来探信的人问道:“北边两拨人打的时候,都用些什么兵器?”
那探信的努力想了想:“战场三里内有人巡哨,我们离得远,看不真切,瞧着大约都是长尖枪和弓箭。”
新总督闻言皱起了眉头,想那些长尖枪和弓箭必定都是从官军手里抢去的,他不禁哼了一声:“民贼野寇,纵抢了些正经兵器,也多半是不大会使的,尤其那女子起义军,能拉得开军弓?”
“叮——”
一支响箭划过幽州城外的天空。
这是停止军演的声音,城外“战场”上的枪钺槊刀纷纷放了下来。
“今天不知道谁朝我这儿放了两箭,打到我后脑勺了,手劲儿不小,还有点疼。”厉媗在这天的军演结束后,骑在马上解下自己戴的狻猊兜鍪说道。
杜婼策马来到她身侧,转头看过来,果然见那兜鍪后面有一块白土粉印子,是她们军演所用无镞箭留下来的,杜婼笑着指了指自己的后背:“我今天也挨了一枪。”
厉媗抬头见她甲衣后背上也有一块白土粉印子,是包布长枪戳出来的。
这时她二人身后又有一人,策马赶了上来,笑嘻嘻说道:“不好意思,箭是我放的,本来想打你手里那面旗,结果放偏了,后来又补了一箭才打着。”
厉媗和杜婼回头一瞧,正是戴着虎头兜鍪咧嘴笑的妊婋,今天妊婋带的这支队伍在军演中势如破竹,不到半天时间里就抢占了厉媗和杜婼驻守的山头,此刻一脸志得意满。
“好哇。”厉媗摸摸后脑勺,“你休得意,咱们来日再战。”
自打开春以来,千渊海在幽州和涿州选了几处适合军演的旷野地带,让众人以掣签的方式决定每日的对战阵营,所有人的兵刃上都垫了一层厚布,箭也都是无镞的,全部沾上白土粉,以众人身上的痕迹判断输赢。
而从魏州往北来这边军演场打探消息的人,每次经过千光照所在的冀州,都会被暗中除掉一部分再留一两个,并有人尾随其后,与提前蹲守在军演场外围巡哨的人里外配合,确保那些打探消息的人既能瞧见军演的旗帜和队伍身影,又瞧不清近战内容。
如此一来,燕北道被占的八州正有两拨人争夺开战的消息,以不同斥候亲眼所见的回禀,持续不断地传进魏州总督府。
北边的“争战”从春打到夏,直至夏末,燕北道新总督发现近日派往北边的斥候皆一去不复返,其时正有河东道总督从各州凑出了两万府兵,来信说已在定州西侧集结完毕,而朝廷从山南道调来的平叛兵马,也终于在比预计日子迟了两个月后,磨磨蹭蹭抵达了魏州。
新总督手拿书信,盯着面前的燕北道州府地势图,他想北边两拨贼寇应该已经消耗得差不多了,看情形,大抵是鸡毛贼险胜,如今正在女子起义军旧日的地盘上休养生息,因此开始在周边严密巡哨致使斥候一去不返。
他觉得时机到了,转头向侍立在侧的吏臣说道:“吩咐下去,张贴檄文,准备开战。”
踏尸寻声
一大清早,燕北道魏州总督府有几队衙役陆陆续续小跑出来,分别在总督府门前和城中几个大坊路口,以及魏州城四个城门外张贴檄文,讨伐占领燕北道北部和中部八州的逆贼乱民。
这日正逢八月初一,此刻又是每日开城门的时间,城内坊巷已开始有人出门走动,要往东西市去赶城中初一十五的早集,也有许多乡民正在城门外等候进城,因此檄文一张贴完,便有好些人凑上来,听那衙役将檄文上的内容宣读了一遍。
这篇檄文大几百字,写得慷慨激昂,众人默默听着,面上神情各异。
自从去年北边失守,魏州城内外就有人琢磨着是不是要往南避一避,但魏州往南是鲁东道,去年也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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