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是余善长收了人的好处。
余善长白了他一眼:“你放心,我可没嫌命长!”
这两人他也是知道的,是进京以后投靠王爷的京官,前些时日办错了差事,王爷恼得很,对方便一直坚持不懈地上门递拜帖,生怕失了这棵大树。就连昨日王爷大喜和今日,也仍旧没眼色地守在门上。
钱淳暗道这两人还真是好运道,竟能让王爷回心转意,殊不知余善长已经在心里给两人上了一炷香了:这能进门拜见也不一定比在王府门口当门神好啊!
果然,钱淳将人领进去,再瞧见二人出来时,便见对方面如土色,两股颤颤,竟是一副被吓破了胆子的模样。
乖乖。原来王爷是特意将人叫进府来训斥了一通……
他顿时对其怜悯了起来。
承运殿里,见王爷将心中的火气发了出来,余善长弓着的腰总算能挺直了些许,被吓得僵硬的脑子慢慢缓了过来。
方才还好好的,怎么忽然就这么大火气?
他有些拿不准昭阳馆那位是什么地方触怒了王爷,难道说新王妃刚进府,那位就要失宠了?这也太快了些。
在承运殿盘桓了半日后,周绍才起身去了正院。
正院里,陈阅微正因汪广的禀报提了心:汪广是她安插在前英国公府的钉子之一,从前吃了她不少好处,她进门第一日对方就急不可耐地同她身边的大丫鬟投了诚,只是他平日里惯爱吹嘘,说自己在回事处(典礼署)多么得用,等瑞香来报她时,她才晓得对方根本就还是个底层人物。
她心里不屑,但汪广也并非全然没用。
她刚进府,对外院的事两眼一抹黑,王爷下午对来客发了脾气的事,还是她从汪广口中听闻的。
这会儿下人通传声响起,她就先紧张起来:她和周绍才成了夫妻,对他的秉性到底了解得不够清楚,纵然有前世的先机,她也没把握能在对方盛怒之下不被扫了脸面……
于是态度就更恭敬小心些,好在王爷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些,脸上虽没有带笑,却也不至于阴云密布,甚至还算体贴地问起她的陪房们都安置得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力有不逮之处。
她的心情就渐渐放松下来,等说罢些家常话题,便试探着开口道:“今儿原本还想给庄氏的爹娘和姐姐安排个好差事,正要喊人来,才听说余公公已经将人安排到了外院……”
周绍放下手里的茶盏,看了她一眼:“王妃觉得不妥?”
他的语气很平静,陈阅微却仿佛嗅到了山雨欲来的意味,她不由捏紧了手里的帕子,缓了半拍,才笑着开口道:“余公公是您的人,既然是您的意思,自然是样样妥当的。妾身年纪小,许多事情都不懂,比不得长姐在祖母跟前长大,一应规矩都再熟稔不过,是以心怀惴惴,总怕将来管不好这个家,给王爷添乱……”
提起已故的陈阅姝,她明显能感觉到王爷脸上的神情松动了些,不再那么拒人于千里之外。
她心里冷笑一声,口中却柔柔低声道:“……问庄家人的事时,满屋子的下人都在,妾身却是全然不知晓……妾身与庄氏有多年的主仆情分,将庄家人带过来,也是想她们共聚天伦……却不想,为了这事,在人前露了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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