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不听她的,反正就是咱们汽车厂亏了。”
扁着嘴的林听一视同仁,谁也不搭理,只顾着低头玩手指,活脱脱一个委屈包。
关月荷戳了戳她的肉脸,拿出个玩具在她面前晃。林听抬头看了一眼,又挪着身体,背对她坐,全身上下,连头发丝都在表达一个态度:我生气了!
关月荷回来时,还没走到胡同口就一眼看到了林听,伸手要去抱,林听立刻瘪嘴,把脑袋埋姥姥怀里,一帮大爷大妈笑她小小人儿脾气还不小。
从见到她回来,到进屋半小时了,林听依然在生气。
“还闹别扭呢,你多哄哄就好了。”这娃有时候看着犟,但很好哄,属于是吃软不吃硬。
关月荷也没怎么哄,拆了包从海市带回来的糕点,故意大声地问:“谁要吃啊?”
在家的几人都人手一块糕点,林听终于急了,转身过来朝关月荷又是伸手又是张嘴的。
关月荷乐了,林听这点随她,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吃饱了才有力气生气。
林听吃饱了也就忘了气,关月荷再给她拿玩具出来,她立刻抱着不放。
“你买的?”林忆苦回来就见到林听抱着个小汽车模型啃,好在模型材料够结实,没被啃出牙印来。
“赵攸同给林听送的。”关月荷顺嘴提了下赵攸同现在在海市工作,然后连着林听一起抱住了林忆苦。
她可不做偏心事,出差几天,大的小的都惦记。
关月荷给家里其他人都带了礼物,自然也不会落下他的。
给他带的,是一块上海牌机械表,售货员说这款是最受男同志欢迎的,她咬咬牙就买了。
他原来戴的那块手表已经用了十几年,是他进部队三年后买下的,一直没坏,也舍不得换。
直到半个月前,训练时没注意,手表不小心被磕到,彻底罢了工。他就拿了她原来的旧手表凑合用。
林忆苦盯着手腕上的新手表,心情大好。
“我就猜你这次出差肯定给我带新手表回来。”
“那你可真是神机妙算。”关月荷白了他一眼,家里又不是没钱,买块新手表也不至于就揭不开锅,知道他手表坏了,她就找人换了手表票,让他自己去挑一块新的。
结果,一直到她要出差了,他还没去买。
林忆苦得意地笑了笑,“神机妙算谈不上。”
只不过是知道她出差前去取了钱,足足带了五百多出门。
“是不是很贵?”林忆苦明知故问。
“再贵的手表,林忆苦同志也配得。”
林忆苦被她的糖衣炮弹轰炸得嘴角一直往上翘,得寸进尺地让她说实话。
关月荷认真看了他一眼,立刻实诚道:“加上换票的钱,足足花了四百多,买完我就后悔了,剩下的钱差点不够买给林听买玩具。”
林忆苦嘴角抽了抽,立刻转移话题问她给林听买了什么玩具。
关月荷哼了声,真给他说实话了又不乐意,老老实实接受糖衣炮弹轰炸不就得了?
但是,一分钱一分货。
林忆苦戴这块表特别合适,还很好看。吃一顿夜宵的功夫,关月荷好几次被他的手腕吸引目光。
她是个实诚人,觉得好看,就直接说了出来,夸得林忆苦根本压不住嘴角。
得了新手表的林忆苦晚上格外热情。
关月荷满脑子都想着:太好了,不用找思甜打听偏方了。
以后也不用操心领计生用品了。
隔天,全家都知道关月荷出一趟差,居然给林忆苦带回了一块值四百多的手表。
林思甜一回来就听说了这事儿。
再看看自己手里收到的礼物,酸溜溜地对林忆苦道:“让我也看看四百多的手表长什么样。”
“借你戴两下?”林忆苦逗她道。
气得林思甜把林听架在他脖子上,指挥林听去抓他耳朵。
得到了新手表的林忆苦,今年依然收到了一片关月荷认为是长得最好看的银杏叶子。
赠银杏叶的行为不知不觉地在一年又一年里,成了他们默认的惯例。
林忆苦把它们一一夹到了个专门的本子里,和她的那些信件都锁在一个柜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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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爱国选在国庆第一天结婚领证,并在汽车厂食堂摆喜酒,家里的请帖也给丁学文寄去了一份,关月荷特意给他打电话提醒:“记得问知秋来不来。”
见丁学文迟迟没回话,关月荷挑眉,“你俩不会掰了吧?”
没掰,电话被迫中断了,丁学文后面又给回了电话,关月荷才松了一口气。
丁学文觉得好笑,她那语气,像是怕自家猪肉砸手里卖不出去。
“不至于,猪肉稀罕,不可能卖不出去。”关月荷哈哈笑,“但是你是真可能找不到媳妇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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