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他又闲聊了几句家常,便带着小太监们告辞了。
待太监们走后,年哥儿早已兴奋得红了脸,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装着鎏金匾额的长匣,声音都有些发颤:“少爷,陛下竟赏了匾额!还是务实育人四个字,这可是天大的荣誉啊!还有那紫檀木书桌,瞧着就气派。”
阿朝走到谢临洲身边,轻轻抚过他手中的圣旨,又看向那些赏赐,锦缎堆在廊下,云锦的光泽在夕阳下格外亮眼;官窑茶具摆放在石桌上,青瓷的温润衬得庭院都雅致了几分。
他语气中满是欣慰:“我就知道,你这般用心带学子、琢磨务实教学,陛下定会看在眼里。方才公公的话,我也听见了,你能守住初心,真好。”
谢临洲握着他的手,低声笑道:“有你在,有这些学子在,我哪舍得离开国子监。不过陛下赏的这紫檀木书桌,倒是正好给你用来上课。还有那套茶具,你不是一直想要套好茶具招待师娘吗?这下正好了。”
阿朝闻言,脸上露出笑意,轻轻点头:“我懂,你既不便说,我便不问。只是这匾额可得好好挂起来,就挂在堂屋正中,让来访的人都瞧瞧,我家夫子是陛下认可的务实育人的好夫子。”
话音刚落,雪球忽然凑了过来,用脑袋蹭了蹭他的裤腿,又抬头看了看那些赏赐,像是也在为这喜事高兴,惹得两人都笑了。
谢临洲看着眼前的景象。
夕阳染红了庭院的石榴花,阿朝眼中满是笑意,雪球在脚边撒娇,年哥儿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鎏金匾额,廊下的锦缎、桌上的茶具都透着暖意。
接旨后的夜晚,府中褪去了白日接旨的热闹,只剩庭院里石榴树影与月光交织的静谧。
阿朝早早就吩咐厨子备齐了谢临洲最爱的几道菜,连摆桌都亲自动手,将陛下赏赐的官窑青瓷茶具取出来。
晚膳上桌时,氤氲的香气裹着暖意漫满屋子:松鼠鳜鱼色泽鲜亮,浇在鱼身上的糖醋汁滋滋作响,鱼肉被片得厚薄均匀;栗子焖鸡炖得软烂,栗子吸饱了鸡汤的鲜醇,鸡肉脱骨却不散,满是胶质。
清炒荷兰豆,翠绿欲滴,只加了少许盐和蒜末调味,正好解腻;酱香茄子,茄子炖得软糯,裹着浓郁的豆瓣酱香,却不油不腻,配饭最是可口。
最后端上来的是莲藕排骨汤,选用粉糯的洪湖莲藕,与肋排一同慢炖了两个时辰,汤色清亮,藕香与肉香交织,飘着淡淡的姜香去了腥气,正是谢临洲偏爱的清甜滋补口。
桌角还温着一壶去年酿的青梅酒,酒坛旁摆着两个小巧的青瓷酒杯,是赏赐茶具里的一对。
阿朝亲手给谢临洲斟了半杯,浅黄绿色的酒液顺着杯壁滑下,带着淡淡的果香,冲淡了菜肴的油腻。
谢临洲提前洗了头发,在阿朝的要求下换了身衣裳,月白色长衫衬得身形清隽。
他走进屋时,目光先落在满桌菜上,又转向忙前忙后的阿朝,眼底漾起化不开的温柔笑意:“今日怎这般费心?又是鱼又是汤的,倒像是过节。”
阿朝正用公筷给鱼去刺,闻言抬头笑了笑,把一小块无刺的鱼肉放进他碗里:“陛下赏了那么多东西,又是御制手稿又是官窑茶具,还有务实育人的匾额,自然要好好庆祝一番。再说,你近来忙着国子监的改革,还得抽空整理农书笔记,定是累坏了,这莲藕排骨汤是特意给你炖的,补补身子。”
谢临洲拿起青瓷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清脆的声响在屋里散开:“有你在,日日都是好日子,何须特意庆祝。”
他浅酌一口青梅酒,酸冽回甘的滋味在舌尖化开,又夹了一块莲藕放进嘴里,粉糯的藕块吸饱了肉汤的鲜,甜而不腻,忍不住赞叹:“这藕炖得正好,想来是花费了不少心思。”
“也没。”阿朝脸颊微红,低头给自己也倒了小半杯酒,又问道:“夫子,陛下御批的《农政全书》手稿里,除了秸秆还田,还有什么有意思的内容??”
谢临洲放下酒杯,想起手稿里的细节,眼中带着笑意:“手稿里还有陛下亲绘的农具草图。”
语气稍顿,他补充道:“陛下在批注曲辕犁改良时,特意画了个简化的草图,还在旁边注了句此犁虽便,然北方旱地需减犁头弧度,可见陛下也颇为关注农事实操,并非只懂经史。还有一段,陛下提及江南水稻育秧,说浸种时加草木灰,可防烂种,这法子与咱们去年在农庄试过的不谋而合,想来陛下也是听了地方官员的奏报,才记在上面的。”
方才将东西让小谢管事入库之时,他粗略的看了眼《农政全书》。
说罢,他端着阿朝给他盛的汤喝了半碗。
他说得细致,阿朝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手里还不忘给谢临洲夹了块栗子:“原来陛下也懂这些实务。那夫子参与编修《农政全书》,是不是要把窦唯的农书里那些好法子也加进去?还有沈长风改良糕点时,琢磨出的五谷配比,能不能也写进去,让农户多些增收的路子?”
“自然要加。”谢临洲笑着夹了一筷子清炒荷兰豆放进他碗里,“我已与周大人商议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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