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祭酒知晓弟子夫郎没念过书,以免以后带出去不方便,他暗示:“临洲,你作为夫子记得好好教阿朝。”
谢临洲懂了,此事也不是什么不光彩的事情,直接道:“我与阿朝昨夜都计划好了,等阿朝熟悉府中的事物就念书。”
敬完茶,谢临洲又牵着阿朝去后院的庖屋。
按习俗,新婚次日新娘或新夫郎要亲手做一道和气菜,寓意夫妻|夫夫和睦、家庭和顺。
庖屋里的下人早已备好了食材,谢临洲站在一旁,把做法说出来:“先把白菜切成细丝,再把豆腐切成小块,煮的时候少放些盐。”
阿朝会做膳食,一道和气菜做起来可谓是得心应手。
不多时,一碗飘着葱花的白菜豆腐汤就煮好了,下人端去正厅,李祭酒和李夫人尝了,都笑着说“鲜得很,是和睦的味道。”
一同用过早膳,李祭酒二人回了李府。
想到阿朝认识的字还不多,府中的大小事情先交由小翠和伺候阿朝的小哥儿小年。
年哥儿是谢忠的儿子,因不想嫁人,在谢忠夫郎百般央求之下,谢忠把年哥儿带到了谢临洲面前。谢临洲一合计就让年哥儿伺候阿朝且帮阿朝打理府中大小事。
府中事物一般有人管着,谢临洲休息时,多会去书房看书。但今日多了阿朝,他用茶水漱漱口,问:“阿朝,你可要随我出去走走?”
青瓷茶盏搁在桌上时发出轻响,阿朝正指尖捏着帕子,细细擦拭方才用过的喜筷,“好啊,好啊。”
晨起时喜娘特意嘱咐,新婚次日的器物要仔细收妥,图个岁岁平安的好兆头。
谢家没长辈在,也没人给他立规矩,府内大小事有人打理,他乐得清闲。
他起身时下意识理了理衣襟,抬头看向汉子。
谢临洲见状,自然地伸出手,指尖轻轻勾住他的手腕,“在府里四处逛逛,下午带你去百戏楼听戏,你觉得如何?”
温度从相触的地方慢慢漫开,阿朝的心跳快了半拍,乖乖跟着他往外走,“好啊,我正念着什么时候去呢,我们今日看什么戏呢?看《霸王别姬》,你觉得如何?”
自从上回看了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他便日日想着什么时候去看。
“都可。”谢临洲在现代看过的‘戏’颇多,对古代的不是很感兴趣,但也能看。
穿过抄手游廊,廊下挂着的鸟笼里,画眉正歪着头瞧他们,清脆的啼鸣声响起。
谢临洲放慢脚步,指了指廊柱上缠绕的紫藤:“这藤是去年春天种的,原想着今年能开得热闹些,如今倒比往年晚了些。”
阿朝顺着他的指尖望去,藤蔓已抽出嫩绿的芽,细细的卷须正悄悄往檐角攀,他轻声道:“许是前些日子雨多,等天暖些,定会开得好看。”
说罢,阿朝想什么,直言:“明日该回门了,我到时简单准备些回门礼,不在家住着,看情况就说有事儿要忙提前走。”
谢临洲知他不喜王家人,自然是答应下来,“我们用过早膳再去,去一趟回来,我带你去食肆用午膳。”
“不去醉仙楼了吗?”阿朝问。
他们常去醉仙楼用膳,这还是头一回去别的食肆。
“不去了,醉仙楼的东西都吃的差不多,该换些新口味。”谢临洲道:“前几日窦家开了家新的食肆,是川菜,我们明日就去尝。”
窦家一朝沉冤得雪,产业等陆陆续续置办起来,在川省生活了许多年,窦夫人都快吃不惯京都的菜,开了家川味食肆。
他家食肆开业之时,谢临洲还去送了开业礼,因要上课没有多留。
两人说着话,不知不觉走到了后院的小花园。
阿朝了然,“夫子,学馆那边可要新招人了?”他成亲之后就要一心一意落在念书上,不能分心去学馆了。
“是该招人了,我已经让青砚去办事。”谢临洲早有计划,“教导你的先生明日下午来,是个哥儿,你到时候好好上课。”
教书先生乃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小哥儿,但因世俗偏见,他还不能去学馆、私塾教学,只能偶尔接些大户人家教导哥儿,姐儿的活计。
“我省的。”阿朝道:“我到时候肯定会好好学习。”
等他学有所成年纪也不小了,正好要个孩子,以后他也能给孩子念念书。想到此处,他总觉得昨夜少了点什么,具体少了什么,他有实在是想不起来。
谢临洲不知他心中所想,脑子里都是后日去学堂该怎么面对那一堆八卦到极点的学子。
“师傅,师娘喊我们去他们家里,我们什么时候去啊?”阿朝突然想起,站在汉子面前,拉拉汉子的衣袖,抬眼,“用过膳食再去吗?”
用早膳的时候,李夫人开口邀请他们去李府,和李家人熟悉熟悉,往后好来往。即使以后谢临洲去国子监上值,阿朝一个人无聊也可以去李府和李家人玩,出去外头玩。
“待会用过膳食再去。”谢临洲道,“我已经让小翠准备上门礼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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