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always”
今宵在这时候不得不承认,沈修齐才是那个真正擅长“以退为进”的人。
明明强势到不肯放手的人是他,他却轻易把自己放到一个完全被动的位置上,用极致的示弱唤起她的同情心,准确无误把握住了她的心理。
也顺利达成了他的目的。
“仅限今日,沈修齐。”
病因她而起,由她终结也很合理。
他却道:“谢谢你,今宵。”
瞧,她刚拿捏住上位者的姿态,他便用感恩戴德的语气再抬她三分,让她误以为施与受的关系从无改变,实则主动权一直被他紧攥。
这便是“以退为进”最完美的示例。
外面起风了,湖面不太平静,沈修齐牵着她从连廊过去,雷伯远远瞧见他们回来,立马从收纳柜里拿出了新买的女士拖鞋摆好。
沈修齐进门瞧见那双月白真丝室内鞋,随口问了句:“新买的?”
雷伯道:“总不能还让今宵小姐穿珍姨的。”
许是“捉奸”的后劲儿还在,今宵听出了几分不同,跟着问:“是谁来穿过珍姨的么?”
雷伯面色先是一滞,随后抿唇一笑,沈修齐则是靠着沙发笑得十分开怀。
今宵不明所以,也不知自己是否闹了笑话,正是脸热之际,沈修齐扔了外套上前来牵她的手,而后俯身靠近她耳畔:“我姑姑。”
他压低了声音与她耳语:“这个回答满意吗?我的未婚妻?”
今宵瞪了他一眼,想要挣脱偏被他攥得很紧,她只好朝雷伯说:“劳您给他找个体温计瞧瞧是不是脑子烧坏了。”
一天天的没个正经!
今宵被他硬拽上了楼。
他这栋楼几乎可以说是没有装潢。
入眼便是大片大片的白,白墙,白地,白沙发,白桌,白椅,白地毯,白橱,白柜,白纱帘。
以色彩的明度和色温色调拉开白色的色差,让整体看起来不那么乏味,还有种“白得五颜六色”的既视感,为数不多的点缀均是来自花器与小香炉,抑或是他的个人物品。
室内隔断不多,显得很空,与北屋旧书房的拥挤有着天壤之别。
她在这时候想起雷伯在旧书房里同她说过的话:“这里的陈设他都不让人随意乱动,他说这里装着他的童年,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找到内心的平静。”
所以究竟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一个拥有那么丰富童年的人成为如今这“空空如也”的模样?
今宵毫无知觉被他牵进了卧室,他的卧室很大,几乎占据二层的一半,依旧很空。
“沈修齐。”
像是预料到她会说什么,沈修齐回身与她对视,顺便牵起她的另一只手不让她走。
“你说好要陪我的。”
可今宵并不是想说这个。
她问他:“白色,是有什么特殊意义么?”
眼前人倦容已深,他抬手轻轻抚她发丝,有爱怜的意味。
“你在这儿坐一会儿,等我洗完澡出来告诉你好不好?”
他这是不想让她偷偷走掉。
她不知道这一次随他迈进槐安居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譬如,她好像窥见了他的内心,觉察了他的情绪,这让她心生慌乱,她不知道该不该接收这些信息。
最重要的是,她站在这里,面对他,看着他,便会因他的示弱与温柔无限次地心软,无限
次地妥协。
她点了头,退到窗边的沙发等待。
浴室水声很快响了起来,雷伯来敲门,她应了声请进。
托盘里放着一支耳温枪,两杯温水和两粒药片。
他温声嘱咐:“白色是消炎药,胶囊是退烧止痛药,麻烦今宵小姐盯着湛兮把药吃了。”
“可他好像还没吃午餐。”
她今天到达紫苑胡同的时候已经过了饭点,看他当时的状态,应该是没什么食欲,也什么都没吃。
雷伯立马欣慰道:“我这就去准备。”
雷伯走后,左疏桐给她来了电话,她们母女的京都之行刚刚结束,一下飞机就嚷嚷着让今宵去她家里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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