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忽然,一只脚踩中了无惨想要挪动的躯体。
呼吸一梗,绝望崩溃的鬼舞辻无惨下意识僵硬的抬眼——却对上了俯视着自己的不死川实弥复杂的神色。
又、又是这种表情……
快速转动着的眼球终于慢了下来。
眼珠一点点转动着、环顾四周,却只看到了一圈圈俯视着自己的剑士。
他们的脸上,是相同的刚刚引起他疯狂的无感情,其中的复杂对着谁不言而喻。
这种仿佛被当做一条虫子、根本没有任何关注的视线,让鬼舞辻无惨拼命转动着的眼球和挣扎的身体僵硬了下来。
刹那间,他的视野陡然变幻,仿佛看到了幼年的自己。
但和自己记忆中被医生救下来成为始祖之鬼不同,在这一次的视野中,他看到自己处于母亲的腹中。
和记忆中一样,他出生时既无呼吸也无脉搏,再一次被认为是个死胎。
但与自己在被放在木柴中、就要被点燃时发出第一声啼哭的记忆不同,这一次,他无论如何挣扎,都发不出半分声音。
他目眦欲裂的看着自己,堂堂始祖之鬼,就这么在千年前一个没有任何意义的一日,被木柴中燃起的熊熊烈火吞噬——
……
血红的眼球中不甘心的光芒、那存续了千年的野心勃勃的目光一颤——
彻底熄灭了。
灿烂的阳光也缓慢又不可抵挡的一点点蔓延到整片大地之上,缓缓笼罩在寂静而又庄重的站在那里的剑士们头上,平和又温暖。
有的光即使再漫长总会熄灭。
但有的光即使消散——
依旧永恒。
“嗒、嗒、嗒。”
轻缓的脚步声缓缓靠近,踩在松软的泥土之上,原本安静站立着的几道人影面不改色。
直到听到身后脚步声的方向传来一阵熟悉的咳嗽声,这些沉默不语的人才微微转身——
在安静伫立着的众柱面前,被身边的妻子搀扶着的产屋敷耀哉一步步靠近这边,走在他们自行让出的道路上。
“……”微微抬起头,产屋敷耀哉那双微微有些黯淡的双眼盯着站在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是杏寿郎。
背对着身后用复杂目光投向自己的主公和同僚,炼狱杏寿郎垂眸,盯着自己眼前的墓碑。
古朴的墓碑质感厚重、材质精贵,一如既往的低调奢华的风格。
这里并非终焉之日的那处,反而是看似毫无关联的近卫家墓园。
面前充斥着金色纹路的墓碑立于数面墓碑中央,他并非处于最前方、也并非最特立独行。
这块深深的刻印着【近卫周序】的墓碑,就这么处于墓园中不知何时准备好的正中心的位置——被一众同时期的兄弟姐妹们包围着。
当他们从近卫家的人口中得知,近卫先生居然很早以前就吩咐他们留好这里的位置时,即使是沉浸在悲伤之中的他们也忍不住一震。
……果然、是近卫先生的作风啊。
在凝滞之后,是缓缓升起的无奈和感慨。
生涩的转过身来,从刚刚开始就如同一座石碑一样的杏寿郎缓缓转头,正打算缓慢地对身后的产屋敷主公行礼时,却被后者微微抬起的手拦住。
虽然无惨死亡、多年的诅咒被解除,但无论是源于接到消息时的打击和复杂、还是单纯因为没有那道一直以来为自己护养的金光了,产屋敷耀哉的身体反而不比从前。
他一步步靠近面前的墓碑,视线在墓碑上方的名字停留了几秒钟,最终落到墓碑后方——
看着空荡荡的坑洞中央那把仍然是金黄色、但此时黯淡无光的日轮刀,眸色闪烁了一下。
“就、只有这个吗。”
产屋敷耀哉哽塞的声音依旧是温和的声线,但无论是谁,此刻都已经无法从这声音中听出任何疗愈伤痛的能力。
因为说出这番话的人本身,同样需要宽慰。
但能宽慰、也有资格宽慰他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嗯。”
站在侧方的不死川实弥平静地点了点头,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无视身侧作为周围唯一声音的梅哭泣骤停的怒视,直截了当地望着产屋敷耀哉的身后回答:
“什么都没有。”
近卫周序走的太干净了。
他什么都没有留下。
就连留在游郭兄妹和灶门祢豆子体内、让他们变成鬼的血都消失不见了。
……
“那之后呢?”
不知过了多久,当早已苍老、此时被真菰搀扶着抵达近卫家族墓园、望着眼前墓碑的鳞泷老师,听完身侧锖兔的话之后,目光微微闪烁了一下,低声问道:
“既然近卫…周序什么都没有留下,最后主公也只是埋葬了他的日轮刀而已吗。”
“——不。”
就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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