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说得正不错。
台上,洛子期执剑而立,望着不远处眼神精明的岑河,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传闻,眼珠子提溜一转,一个念头忽然在心中成形。
既是替人出头,何不借用那人的招式,再将他打得落花流水?
于是便有了老者方才的感慨——台上少年的一招一式,乃至握剑的姿态,都像极了当年风光无限的少年郎。
众人见到这熟悉的架势,心中一惊,目光不约而同地转向安静端坐的林行川,若有似无地打量。
举止投足能学到如此神似,说是洛子期自学成才,任谁也不信,唯一的可能,那就是林行川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
既是林行川倾囊相授教导出来的剑法,若是让这天赋异禀的少年真学到其中精妙……众人不禁将目光重新落回戏台之上,心中纷纷有些动摇。
说不定,说不定当年的传闻还会再重现一遍呢?
再看方才台上。
只见对洛子期心中想法一无所知的岑河,正缓缓拔出鞘中重剑,剑身宽阔,寒光闪烁。
他剑尖轻点地面,微微一笑:“洛掌门,请。”
洛子期指尖轻轻摩挲剑柄,将剑身从那流光溢彩的剑鞘中抽出,寒光映照出他冷冽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男人身上,想到心中那绝妙的主意,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
剑横在胸前,他的眼神陡然凌厉。
“请!”
话音落下的瞬间,两人身形同时动了。
岑河只看一眼洛子期的起手式,便洞悉了他的心思。
“你想用春山剑法再胜我一次?”他嗤笑一声,不以为意,“你真当自己是林见溪?”
话音刚落,他的剑如大刀阔斧,大开大合之间,快、准、狠,直取洛子期咽喉。
这一剑,绝非点到为止,而是带着一股凌厉的杀意,似乎是想直接要了洛子期的命!
岑河面目略显狰狞,眼神阴冷附在面前少年身上,本就对他厌烦至极,瞧着他手中招式,更是气愤至极。
就是此人!才叫他们这一年来始终抓不住那病秧子的尾巴!才叫他难解心头大恨!
洛子期神色不变,长剑挥洒自如,如行云流水,游刃有余之间,将岑河的攻势一一化解,处处封死了岑河的进攻路径。
“叮叮当当!”
金铁交鸣之声不绝于耳,火星四溅。两人的身影在戏台上疾掠而过,快得只余几道残影,看得众人眼花缭乱,叫好声此起彼伏。
实在是精彩至极!
“好久没见过岑楼主出剑了,雄风依旧不减当年啊!”
“这少年也不赖,年纪轻轻竟能与岑楼主打得不相上下,不可小觑,真是不可小觑!”
“……”
台上打得越发难解难分,台下众人越是议论纷纷、兴致勃勃,所有人皆等待着一个结果。
洛子期眉头紧皱,小心翼翼地对付面前的岑河。
几招之间,他心中便有了些计量。
岑河此人,小肚鸡肠,睚眦必报,却又相当谨慎──除了不知为何会贸然参与承风楼与青云剑派一事。
当年林行川以春山剑法击败岑河,令他颜面尽失,此后,按照他的性格,岑河定然会对春山剑法进行一番研究,想来恐怕比林行川本人还要透彻。
这是洛子期早有预料的事情。
因此如今岑河瞧着洛子期手中熟悉至极的一招一式,只觉分外可笑。
然而,数十招过后,岑河正要按照曾经研究出来的应对之法,一举拿下之时,他从容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
不对!
洛子期眸光微闪,见他略微慌乱的身法,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长剑直刺,飞快掠过他身侧时,不屑笑道:“林见溪永远是林见溪,没有人能成为他。”
手中剑随心而动,他眉眼认真,甚至带上一声怜悯,语气却不乏几分恶劣,低声道:“你真当这是林见溪的剑法么?”
若说春山剑法如三月春风拂杨柳,轻快飘逸,那洛子期此刻施展的剑法则如二月春风,飘逸依旧,却分外料峭,更添诡谲,完全让人摸不着下一剑会落在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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