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线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他冷淡无波的声音说:“嘠羧,你也是炼蛊好手,你的蛊术不输于我,赛兰给你下情蛊,你不可能不知道。你是心甘情愿被她下蛊的,为什么?”
嘠羧沉默不言,只是默默地跪在他的面前,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老族长喘过气来,一只手捂着胸口,给自己顺着气,恶狠狠看着龙卜曦道:“立刻把你的蛊虫都召回来,否则别怪我对你出手。”
龙卜曦站在窗前,回头看他,“阿爷,你的威胁对我没有任何作用,我能活到今天,全靠我自己,就算阿蓝不在我的身边,你的那些蛊虫,也伤不到我半分。我的蛊,可不止阿蓝一个强蛊。”
老族长气得不轻,想骂他,无从骂起,想打他,自己又有心无力。
最终胸口起伏了一阵,他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向龙卜曦磕头:“阿诺,你放过赛兰吧,她跟你一样,从小父母早逝,一直养在我的身边。你们情同手足,一起长大,你应该知道,她不是那种恶毒之人。她是气不过你喜欢上了别人,只是教训那个程英,并不是要她的命。你要教训赛兰,教训一会儿就够了,情蛊又不是不能解”
“阿爷,刀不落在自己的身上,不知道疼,你求我也没用。”龙卜曦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应该知道,情蛊一旦下了,除非双方死去一个人,否则很难将蛊虫取出来。赛兰给程英下母蛊,给嘠羧下公蛊,她存得什么心思,你不明白吗!”
老族长一噎,他当然知道赛兰是什么意思,她就是想让龙卜曦眼睁睁地看着他喜欢的女人,因为情蛊发作,跟别的男人纠缠在一起。
那个男人,还是侍奉他的亲近之人,就想让他难受、痛苦一辈子。
可老族长能说什么,赛兰是他唯一的亲人,他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赛兰被龙卜曦的蛊虫折磨死。
他刚要求情,沉默的嘠羧开口了,“少族长,千错万错,是我的错,是我没阻止赛兰给我下蛊,你想替程英解蛊的话,杀了我吧。”
“嘠羧,你明知道赛兰给你下情蛊,你却不阻拦,是为了什么?” 龙卜曦半蹲下身体,眼睛直视着嘠羧,脸上带着森冷的笑容,“你该不会以为赛兰喜欢你,才给你下情蛊,你欢天喜地的默认了吧。”
嘠羧心口一紧,又闭嘴不言。
龙卜曦冷笑:“你对赛兰的心思,你自己以为藏得很好,但不知道,我一直都看在眼里。你以为你死了,赛兰会心疼你?你在做梦。”
嘠羧握紧了双手,低声说:“那你想怎么样。”
龙卜曦笑了笑, “你应该知道,要解开情蛊,不一定要一方死,还有别的解蛊方法,只是这个解蛊方法很残忍,一般人都受不了。”
别的解蛊方法,就是将一方的蛊虫从身体里活剖出来,重新下给别人,又或者放在密封的罐子里,等待另一只蛊死去以后,再将它捏死,一同销毁,才能彻底解除。
不过活剖取蛊的过程太过残忍,情蛊跟心蛊不同,心蛊下蛊后,直接往心脏寄生,情蛊钻进人的体内,会在体内找个合适的地方寄生孵化,没有固定的寄生位置,肉眼看不见,只能用手去摸、去感受它的位置,再把它寄生的位置挖出来。
如果运气好,很快就能把它挖出来,运气不好,则要在身体里反复触摸、感受,也就意味着要刨很大的伤口,跟开膛破肚,没什么区别。
嘠羧表情很淡定,他看着龙卜曦道:“这件事情终究是我的过错,你想剖就剖吧。但我有一个请求,你剖出蛊虫以后,请你放过赛兰,她是爱你心切”
“胡闹!活剖蛊虫,就要开膛破肚,嘠羧,你想死吗!”老族长呵斥。
“族长,我们嘎家一脉的族人,从生下来开始就是为了侍奉族长而存在,族长要我的命,我都可以毫不犹豫地奉献自己生命,不过是让少族长取出蛊虫,我不一定会死。最重要的是,让少族长消消气,放过赛兰。”嘠羧一脸无所谓道。
老族长沉默了。
确实,赛兰做得事情太过分,她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对龙卜曦看中的人下蛊,还死不认错。
龙卜曦的性格本就不讨人喜,他就是一个疯子,盛怒下的他,什么样的事情都能做出来,让他给嘠羧剖蛊,嘠羧还有活着的可能。
要不给他剖蛊,嘠羧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老族长沉默下来,不再说话。
外面狂风暴雨,声音嘈杂,屋里却寂静无声,气氛沉闷。
就在嘠羧以为龙卜曦会拒绝他的请求之时,龙卜曦开口了:“可以。”
他说完这两个词,就从衣兜里掏出一把匕首出来,对准嘠羧的肚子,“准备好了吗?准备好就把上衣脱了。”
嘠羧身体微微一颤,心里也知道,事到如今,早剖蛊,早解脱,也没一丝犹豫脱掉了上衣。
很快,楼下响起嘠羧的惨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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