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突然和我说话?
白朝驹细细看了看四周。这个码头上?只听了一艘船, 而短打?男子恰好站在这停靠唯一一艘船的码头入口。这或许不是巧合,而是这个码头被人包下了,只能停靠特定的船,而唱卖会,应该就在这艘特定的船上?。
白朝驹赶忙收敛慌乱的神情,露出个淡然的笑,说道?:“咱们是朋友介绍过来的。”
“哦, 不是和他一块儿的, 那不能进。”短打?男子走到他们面前,挡住了上?船的去路。
“为啥不能进?你是怕咱们出不起?钱吗?”白朝驹昂着头说道?。
短打?男子皱起?眉头, 审视着他俩的穿着。看了会儿,他说道?:“像你们这种身?上?有几个子儿的少爷,这里多了去了。船老大有规矩,这船,只有熟人介绍的才能进。”
“你怎么?知道?咱们不是熟人介绍的?”白朝驹反问道?。
“是不是熟人介绍的, 我一问便?知。”那人说道?。
一问便?知?这怕是有什?么?暗号吧?白朝驹心头一惊,只听那人说道?:
“鹏北海。”
是从未听过的暗号,可白朝驹觉得有些耳熟。他在记忆里细细搜寻了一番,小心对道?:
“凤朝阳?”
那人眼神开始变得和善,继续道?:
“赤脚踏沧浪。”
白朝驹又对道?:“为爱清溪故。”
那人侧身?踱步让开了路,对俩人挥了挥手,说道?:“请进吧。”
白朝驹眼底难掩喜色,一把?抓起?公冶明的胳膊,拉着他一齐快步往船上?走。
还没走进船里,公冶明就忍不住问道?:“你是怎么?对出来的?”
白朝驹慌忙把?他拉进船仓,走到没人注意的地方?,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这可是现成的对子。”
“现成的对子?我怎么?没听过?”公冶明问道?。
“这都是稼轩的诗句,我读到过。看来他们的船老大,还是稼轩的迷弟呢。”白朝驹笑道?。
“稼轩是谁?”
“你……”白朝驹看着他清澈的眼神,批评的话吞进了肚子,只能说道?,“是前朝的一个诗人。”
“得亏你书读得多。”公冶明说道?。
“是你得多看点书。”白朝驹说道?。
公冶明摇了摇头:“他们敢拿这两句诗当暗号,就说明知道?的人本就不多,我不知道?也很正常。”
说得还挺有道?理。白朝驹一时无言以对,只好伸手压着他的肩膀,说道?:“咱们得去干正事了。”
俩人顺着一路指示,往船舱内走去。
大船的船舱被分隔成了几个房间,每个房间则挂着不同的字号,分别是青阳、朱明、白藏、玄英。
“这是春夏秋冬的意思。”白朝驹给边上?那个一脸懵懂的人解释着。
“现在也不知道?每间屋子里有什?么?,你随便?挑一个吧。”
“我喜欢冬天。”公冶明说道?。
“冬天,那咱们就去玄英那间。”白朝驹说道?。
玄英房的装饰很别致,船舱里的屋子没有窗户,三面都是木质的墙壁。墙壁上?雕刻着冬景浮雕,雪景做白色,树林房屋则做木头本色,枝叶和屋檐上?描着金色作为点缀。
墙壁上?只显白、木、金三色,颇显雅致。
另一面墙前则立着扇屏风,上?头是拿象牙雕刻的冬景山水。
正对屏风,整齐摆放着数对圈椅,每两把?圈椅中?间放着张小方?桌,方?桌正中?放着盆手掌大的兰花。
白朝驹选了对稍靠后的座位坐下,看着二人之间的兰花。
“既然是冬景,应当放梅花才是。”他说道?。
“你也太为难船上?的人了,有花看就不错了。”一名就坐在他俩边上?的男子说道?。他看起?来约莫四十出头,下巴上?一圈又黑又密的络腮胡子,身?材魁梧健硕,虎背熊腰,看起?来不太好惹。
“此花名为墨兰。亦是冬季开花,放在这里陪伴冬季没有错。”一个明快的声音从俩人背后传来。
说话的是一名女子,穿着一身?豆蔻色的紫衣,修长的脖颈上挂着长串烟青色的紫玉,臂膀上笼着件白绒披帛,像是狐狸毛,也像貂毛。
“你那件雪貂皮,怎么?忘了穿了?”白朝驹小声对公冶明说道?。
“我现在没觉得冷。”公冶明说道?。
那不是显得贵嘛,白朝驹心想?着。
陆续又有人走到玄英房里就坐,大概过了一炷香时间,来客们都已经坐下,房间的门也被合起?。
那扇立在众人面前的屏风开了,露出一张足有两人长的桌子,和一名蓄着小胡子男子。他手里握着柄折扇,活像是名说书先生。
只见他把?手里的折扇一开,微微一笑,说道?:“在下姓马,是今日唱卖会的主持,叫我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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