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顾,燕姒见她神色有些沮丧,不知是不是自己此举不妥,让她心中有了负担,便立时道:对了,我见殿下腰间藏剑,日日带着,能给我瞧瞧么?
唐绮在复杂心境里抽身出来,立时取下腰间之物,放到案几上。
燕姒拿起来玩了一会儿,正要拔,被唐绮急速制止。
别拔,太过锋利,别伤着你。
燕姒嘟嘴,将东西推回去,用眼神示意。
唐绮笑着去把剑拔出来,软剑剑锋迎光透亮。
燕姒仔细看着这把抵过她脖子又救过她命的剑,直呼:好剑!可有名字?
没有名字。唐绮牵着燕姒的手,去摸折扇般的剑匣子,阿姒给取一个?
燕姒看她笑得满眼溺爱,指尖碰到匣上印刻的褶序,认真思索。
这时夜已深,外头的雪轻飘着,纷纷洒洒,如春时东风大起梨树走白,门还敞开,丝丝凉风裹来雪白,燕姒抬眉看了那么一眼。
唐绮融于半方小景。
这人真好。
那年,她为自己敛尸,孤身入大雪。
今夕,她同她守岁,与她交心。
燕姒露齿而笑,说:沐春风。
凛冬的寒冷终会退却,东风一起,万物春盛。
唐绮伸手过来,摸了摸燕姒的鬓发。
好名字。
燕姒托腮,十分乖巧地笑看她,唇齿间还余留屠苏酒的酒香,比奚国果子酒烈,烈得又辣又浑身舒畅。
她观察闲敲棋子的唐绮,一刻不愿错开目光。
唐绮也这样静静地看着她,摸着她的脸颊,柔声问:想睡了么?若有人来,我喊醒你。
燕姒毫无睡意,摇头说:不是困。
唐绮见她脸上浮起的红晕,拿走她手边的酒盏,眯着眼睛笑说:酒吃醉了?
没有吃醉。燕姒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唐绮,一手放在自己心口,这里暖和。
二人各站罗汉床一头,棋盘被唐绮收起,就这样静静看着对方,便不知不觉松懈下来,懒洋洋地撑在中间四方小几上。
燕姒一懒,直接搭一条臂,歪头去凝望唐绮。
唐绮倾身下来,将燕姒动作间滑下肩膀的披风拉回,顺势又摸她的头。
你好乖。
燕姒甜甜笑着,竖耳听外头风雪声。
她心静了,偶尔拿脸去蹭蹭唐绮的手心,时不时喊上一句:唐绮。
唐绮每一声必应,泯静他们都去睡了,外头听不到人声,二人一个喊,一个应,竟也不显得突兀。
燕姒说:唐绮。
唐绮摸摸她:我在呢。
燕姒说:唐,绮。
唐绮嗯着说:阿姒,我在。
燕姒说:唐绮,唐绮,唐绮。
唐绮就轻笑出声了,手指带着暖意勾刮一下燕姒的精巧的鼻子,说:阿姒,你好乖啊。
寝房里的熏香渐渐燃完,燕姒起身,把小几推了推,看向唐绮的眸中有大片温情。
殿下,过来抱抱我。燕姒软声,捏了捏唐绮的手腕。
唐绮起身,腰际新挂的荷包摇摇晃晃。
她坐到燕姒身后,从后面将燕姒整个人圈进怀里,下巴抵在燕姒的肩窝处。
燕姒稍微偏头,脸颊就擦到她的唇。
怀里温软,唇边柔情,唐绮心神激荡,重重吸了口气。
燕姒不让她忍,侧回头,闭眼吻上她的唇。
唐绮半个身子发麻,肩背崩成满弓。
燕姒在她唇上轻轻磨蹭,舌尖狡猾地撩着人,唐绮要追,她却笑着躲了,说:门还开着呢,殿下不是要陪我等?
唐绮满心的焦躁都被强行压下去,咬着牙恨恨地警告:别再调皮。
燕姒咯咯直笑:我不闹你。
唐绮趴在她肩头,缓了一会儿,小声道:新年,你有什么想要的么?
燕姒卸下全身的力气,慵懒地靠在唐绮怀里。
她不是旁人,是八抬大轿迎她入府的妻。
燕姒摸着环抱自己腰的手,轻声道:我近日,时常觉着腿有些酸痛
这日唐绮起个大早,又忙活了一整日,在这里陪媳妇儿守岁,陪了半晌,此刻本已有了不少困意。
忽听燕姒说痛,整个人蓦地激灵,半阖的眸子睁大了,霎时间松开人,蹲下身去仰首问:哪里疼?腿?
她抬着手臂,想要伸手摸一摸,但又怕燕姒疼,不敢莽撞行事,于是手便尴尬无措地僵在半空中。
燕姒不想她反应如此之大,那满脸的急切,竟无端有些像毫无办法束手无策的小孩子。
没有那么疼啦。燕姒展臂,俯身搂住唐绮的脖子,是之前留下的病症,坚持服几贴补药,就会好的。
唐绮见她神色如常,面上也有了白里透红的气色,又转念思及她医术卓绝,能将人从阎王手里拉回来,这才大松口气,将脸埋在她膝间,轻轻蹭着说:那便好。来年我好好
耽美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