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人皆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那老?人咳出一口浊痰,用纸包了丢到随身带着的小袋子里,缓了缓,才哑着嗓子继续开口。
“二则,如此操作?难度太大,令妹如今失血过多身体虚弱,一个不留神就会丧命。若我年?轻十岁,或许还能拼了这条老?命勉力一试,可如今……”
他缓缓抬起双手?,尽管屋外大学纷飞,室内却温暖如春,可那双苍老?如枯枝的手?,哪怕什么?都不拿,每根手?指都不住的在颤抖。
“统领,您看?我这双手?,哪里还能做得了这接脉之事?”
何曦一时无语,她心知老?先生?说的都是实话,但离城偏远,草原十二部?也不安稳,也不可能,也来不及去别的地方求医。
“现下的情况,与其冒着风险,吃了苦头,到最后还丢了性命,还不如就这样安安稳稳地养好了,虽然以后行动不便,但至少简单的抓握还是不成问题,也不至于完全残废。”
安稳?如何安稳?
何曦攥紧了双拳,有些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可这是弯弓射箭的手?啊!
若真如此,那待涉川醒来,她要如何对她开口?
难道要告诉她,所?有人都死了,而你虽然活了下来,却也与一个死人无异?
这与一刀杀了她又有何分别?
室内静谧无声,无人在意的角落,站在阴影中的姑娘紧咬着下唇,她死死盯着病床上的人,像是在某个瞬间,终于下定了决心。
“统领若愿意赌上一把,不如让我来试上一试。”
她上前?一步,走进光里。
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何曦转头,竟正是方才去请老?司医的那位姑娘。
直到此刻她才注意到那姑娘的模样,一身破旧的棉衣也不知道已经?缝补过多少次,早已褪色起球。脸蛋冻得通红,长发凌乱的扎起垂在身后,双手?和耳廓上爬满冻疮,外头天寒地冻,而她脚上的棉鞋甚至还湿了大半。
“小昭,别胡闹!”一个满面胡渣的男人连忙小声呵止,他与何曦对视了一眼,有些局促的跑上前?去,想将那姑娘拉回来。
“对不住啊统领,我这丫头乱说的,她哪会这事儿,对不住对不住,闹笑话了,嘿嘿。”
何曦瞥了一眼这男人,只见他的穿着虽然也一样朴素,却也不如这姑娘一般破旧。
“我没?有胡闹!”被?称作?小昭的姑娘一把甩开男人的手?,望向何曦,“我自幼就与我太爷学医,这接脉之术我也听他说过一二,虽然未有真的试过,但是……”
她顿了顿,面对何曦的目光心中还是不由有些发怵,但她很快便又开了口。
“不治就是终生?残废,治就是生?死一线,左右也差不多,不如让我一试,若是不成,大不了我给她偿命,若是成了,那岂不是皆大欢喜!”
“瞎说什么?呢!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有多少经?验担得起统领妹妹的命?赶紧……”
那男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小昭打断:“那在座的还有谁敢一试?”
“若有经?验丰富的前?辈愿意一试,我自然让位!”
“这……”
屋内一片安静,何曦的目光扫过其他的大夫,或是年?长或是年?轻,或男或女?,有的闭眼摇头,有的则是拿出手?帕,有些尴尬的擦去额角的汗水——无一人应声。
反倒是老?司医又慢悠悠地开了口:“统领,我这位曾孙女?儿的医术是我亲传,虽说年?纪不大,但自幼从医也有十年?了,她极有天赋,若是有我从旁指导,或许真的可以一试。”
何曦又将目光投向始终跪在苏道安床前?一语不发的惊蛰,如今苏道安昏迷不醒,惊蛰作?为自幼随她一同长大的近卫,要做这个决定自然是绕不过她。
而这个想来喜形不显于色的女?人从方才开始便只是一直看?着床上的人,察觉到何曦的目光,她似乎是有些难过地垂下头,轻声问了一句:“小姐向来怕疼,好不容易熬过了一阵,姑娘下手?时能否……轻些……”
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发低沉,大约心里也明白自己的请求着实是有些痴人说梦。
不等小昭回答,她又轻轻叹了口气:“就请姑娘尽力一试吧,若能成功,他日我必将重谢。”
“本帅亦当?重谢。”何曦立刻接了一句。
“是!”小昭面露惊喜之色,连忙跪下拜谢,“我一定尽力!”
接脉的过程持续了一整日,一盆盆血水被?端出来,整个走廊和院子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索幸险象环生?,最后的结果比预想的更好。
而当?何曦问那姑娘想要什么?的时候,小昭的回答却令她十分意外。
“我想统领允准我加入银鞍军!”她跪在地上挺直了脊背高声道。
何曦见她眼神认真并非玩笑,仔细询问之下才知是家中清贫,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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