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夜色隆隆,只有月亮清醒地散发光芒。
周遭一片寂静,院外连平时小孩子的追逐打闹、街坊邻居的饭后闲谈都没有。
仿佛全世界遗弃了某一个人。
这种感觉,程意太熟悉了。
又是一通电话,直到快自动挂断,程意才接起。
您好,请问是程意,程律师吗?
我是。
您好,我家老爷子想请您吃顿便饭,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我们这边随时有空,看您安排。
程意:您贵姓?
姓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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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程意:我那争气又不争气的太太。
来来,买定离手,这次谁先怂?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程律师,很抱歉,打扰您了。
面前老人一身老式中山装,给程意递去一份厚厚的合同。
预想中的会面并没有到来,程意答应了,但霍家却只是派了管家。
至少,毁约得体面,不仅提前告知调和时间,还特地登门拜访。
不似程意从前接待过的豪门上流,眼高于顶,迟到毁约,只是无足挂齿的小事,程意的耐心空等和修养,最多换来假惺惺的道歉。
接过合同翻看,程意眉头微微凝紧。
这是一份科研专利转让合同,还包括其他各类财产。
转让人是霍家老爷子,霍元,被转让人那一栏是空白。
而这些的原所有人是时知许。
管家适时解释。
霍家救火程氏的一百亿,不是注资,而是借款,就算是以前的程氏也没法短时间内拿出一百亿的流水,时知许回了霍家,但她一直在慢慢偿还,用今心的分红,和一切能动用的流水。
可如今,时知许不惜伤动根本,转让专利,也要立刻偿还干净,连本带利。
转移还在继续,时知许正在c国安排这件事。
这不是老爷的本意,这些都是小小姐的心血,我们肯定不能要,所以还请程律师代为保管。
程意指节敲击文件,沉思未答。
管家露出一丝苦笑,说:小小姐想撇清关系,谁也拦不了,也不许我们打扰程律师,老爷不敢刺激小小姐,只好私下换了我来,还请您勿怪,也请体谅我们的一片苦心。
苦心?
程意推开合同,环臂后靠,冷声说:既然如此,那为什么现在才认回她?以你们霍家的能量,找回她,不是什么难事吧?
当年,但凡能有一个亲人带她离开时书眠,时知许走过的路也不会如此艰难。
现在哭嚎什么苦心?
管家答不出个所以然。
程意没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所以然,她利落地顶开钢笔帽,签下名字。
无论怎样,时知许的心血,都不能流到别人手里。
她要了一个霍家银行账号,会定期打款,同样连本带利。
见面地点是在四合院对面的石桌椅,时知许和邻里街坊常聚的地方。
四合院门前的柏油路停了一排黑色轿车,管家起身离开时,最中间那辆车窗缓缓落下,露出一张男人侧脸。
程意望去,只见那人侧脸和时书眠极其相似,但没有时书眠满头早白的华发。
男人身旁坐着霍思,跟鹌鹑一样缩着脑袋,他小心地偷瞄一眼不远处的程意,又低声叫了一声父亲
呵,怪不得霍思和时知许比亲姐弟还要像。
程意只听闻霍老爷子又收养了一双养子和养女,没想到是照模子收养的。
有心思照模子收养,没功夫关心真正的亲外孙女。
程意觉得他们再呆一秒,都会污染这里的空气。
狂妄娇惯的霍小少爷被提溜下车,道歉时,程意发现霍思似乎有些坡脚。
她没为难霍思,应了,虽然原本也没想和一个小孩子较劲儿。
霍思那年对程遥扬言,他的姐姐优秀到没人能配得上,她程意和自己姐姐是两个世界的人,配不上。
因为他神情和话语间的那份骄傲和真挚,程意其实还有些替时知许开心。
男人似乎也不敢多打扰程意,友好微笑后,抽走了程意手中的纸条。
纸条上是银行账户。
他表示余下的几十亿,就当是时知许娘家人的一番心意,以及补偿。
百年好合,永结同心。
男人留下一句话,便揽过霍思的肩,领了一票子人,离开了小巷。
这句通常在新婚或婚礼听到的吉祥话,让程意恍神。
她们没有举办过婚礼,而暴露婚讯的那天,舆论正恨不得把她们逼到身败名裂。
没有一声贺喜祝福,落到那时的新婚妻妻身上。
也许正是因为如此,举头三尺的神明没听到任何祝语,不愿降福保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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