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裴玄墨九岁,被选去仙执殿时,他对着许景昭说,日后他学有所成,要护他一辈子。
可许景昭只是抬了抬脸,遥遥看着仙执殿的云舟开口,“日后我也会变强的。”
童言童语当不得真,可是许景昭说这句话的表情裴玄墨一直都记得,如今许景昭已来仙执殿,又有一线重塑经脉的希望,许景昭绝不会放弃。
赌赢了,自然是皆大欢喜,那赌输了呢?
许景昭抿了抿唇,虽然裴玄墨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他还是为裴玄墨擅作决定有些不舒服。
但他最后思来想去,脑子里只留下了一句洗经伐髓,他看过话本子,听说很痛。
宴微尘垂眸,“我不会跟他解除师徒名分,也不会将他逐出仙执殿。”
裴玄墨拧眉,“可是……”
“没有可是。”
宴微尘低头看着许景昭,跟他传音,“你想回春隐门么?”
许景昭顿了下,摇了摇头。
宴微尘几不可察地颔首。
但其实许景昭就算想回春隐门,宴微尘也不会放人,问许景昭的意见?不存在的。
“此事不必再提,许景昭永远是你们师弟。”宴微尘拂袖,“退下吧。”
裴玄墨神色黯淡,脸色愈发苍白,忽轻咳一声。
他其实也猜到,师尊不会放许景昭回去,现在师尊对许景昭偏宠过甚,他总觉得不安。
他站起身,鼻间蓦地淌下一道血迹,忙抬手掩住,“弟子近日修为不稳,所以会流血。”
说罢躬身一礼,退出殿外。
宴微尘也看到裴玄墨流血了,却无暇顾及,他忽的拿帕子捂住许景昭的鼻尖。
是血,许景昭也在流血。
许景昭刚从宴微尘怀里坐起身,便被捂住口鼻,抬眼茫然道:“师尊?”
话音未落,他只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向前倒去。
宴微尘长臂一伸将人捞在怀里,他脸上早就不复刚刚的沉稳,他按住许景昭的手腕探查,什么都没有,除去气血亏损的厉害,查不出任何问题。
这次宴微尘不相信,裴玄墨跟许景昭身上一定有什么秘密。
那纸婚约已经让裴玄墨退掉了,所以相关契约应该也不存在,但是……为什么?
宴微尘按了按眉心,“癸九!”
癸九现身,“殿主。”
宴微尘似乎在做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沉声道:“去查春……”
他顿了顿,“去查许景昭入仙执殿前的一切经历,被春隐门收养之前,以及之后。”
癸九领命,“是。”
许景昭被春隐门收养之前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童,所以纵然仙执殿查起来也不容易。
宴微尘将人打横抱起,走向玉兰苑。
他总觉得,许景昭身上或许还有秘密,这关乎许景昭的生死,他无法不在意。
许景昭再次醒来的时候只觉得恍惚。
他怎么又晕过去了。
脑袋也是沉沉的,他刚有所动作,便有人端着药蛊走上前来,“你醒了。”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味,许景昭下意识皱起了眉毛。
宴微尘将药蛊递过来,“放了甘草跟花蜜,不苦的。”
许景昭微怔,师尊怎么连他怕苦都知道。
他坐起身子,看了眼黑乎乎的药汁,深吸一口气,仰头饮尽。
出乎意料,并没有想象中那般苦,但也不是很好喝罢了,药都一个样子。
许景昭放下药蛊,宴微尘拿着帕子给他擦嘴巴。
他停顿在原地,宴微尘倒是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这次竟然没有躲?
许景昭等他擦完,眨了眨眼睛,抬起眸子,“谢谢师尊。”
他又环顾四周,“师尊,我们不是在御兽宗吗?何时回的仙执殿啊。”
宴微尘刚收起帕子,看着许景昭这般模样,气笑了。
他怎么说许景昭这么听话,原来在这里跟他装傻。
是不是许景昭觉得,只要事情没摆在明面上,就可以当什么没发生,就连先前那明晃晃的亲吻,也一笔揭过。
聪明狡黠的小狐狸,真是狠心。
宴微尘指尖一晃,手里多了枚云镜,声音平淡,“你脖子上是什么?”
许景昭看了眼镜面,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师尊,还忘了告诉你,我对同心花排斥,吃了就会起红疹。”
他说的轻松,其实藏在被子下的手快要把布料捏碎了。
宴微尘面无表情地收了云镜,“哦,原来是红疹啊。”
他先前通讯丹霖,丹霖也并未看出许景昭身上的不对劲,只是气血亏损,但又有气血凝滞,心脉郁结之症。
既然如此,宴微尘不打算逼他了。罢了,要装傻便装傻吧。
许景昭又问道:“师尊,我究竟怎么了?”
宴微尘开口道:“并无大碍,只是气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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