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土:“这技术学堂都没考上的,确实不是块读书的料子哈。”
石头说了句实话,“那是没认真学,那些题又不是说多难,平时只要认真听了不至于技术学堂都考不上。”
兰娘在学校领了奖学金,第一名有足足半贯钱。
兰娘已不是以前的兰娘,她现在学聪明了些,她先是将一百文递给左莜,表示暂时放在这里,算是升学以后的学费,以防万一,剩下的才拿回家。
还剩下四百文,她也不会全部上交,自己留了两百文,打算时不时的给自己和月娘买些肉吃。
只要阿娘和阿父不满,她都不用搬出县主,只需要说出左西席的名字,他们瞬间就能老实。
兰娘揣着钱来龚静秀的摊子上买肉,这是她第一次来买肉。
龚静秀的女儿步伊也过了升学的分数线,兰娘平时没少帮忙讲题。
龚静秀死活不愿收钱,还是兰娘硬塞,“您就收了吧,也让我试试用自己挣的钱买肉的滋味。”
龚静秀这才愿意收钱。
收了钱,她问兰娘,“兰娘,升学以后你有想过做什么呢,升学以后的选择可多了呢。”
兰娘含蓄的笑了笑,“大概先从白直做起。”
左西席与听雨西席同她聊过,从白直做起算是在基层锻炼,将来有的是机会提上来。
龚静秀之所以问这个问题,是因为步伊信誓旦旦地说。
她要学医。
龚静秀愁啊,她家女儿怎么想学这个呢,升学毕业以后那么多的选择,西席,管事,白直。
怎么就想去学医呢。
学医多辛苦啊,要背的书那么多,到时别人都毕业了,她还在医院里学呢。
龚静秀甚至搬出学医要解剖尸体的事情来吓步伊。
谁知道步伊完全不为所动,“阿娘,我从小看你杀猪,怎么会怕解剖尸体呢,都是骨头和肉,对我来说没有区别。”
龚静秀:这倒也是。
步伊上前一步抱着龚静秀的手撒娇,“阿娘,你就让我去学吧,我想学医,我真的想学。”
寒潮有火炕, 棉衣可抵御,粮食短缺尚有土豆红薯充饥。
但唯独这瘟疫,林肆将书中的症状写了下来交给祝时溪, 到现在才终于有了判断。
古代出现过的瘟疫有四种, 鼠疫、伤寒、天花、瘴疫。
各自的症状皆不相同。
但《烽火逐鹿》的作者显然没在这方面仔细考据,导致寒潮时期的瘟疫又像伤寒,又像瘴疫。
也许是为了圆回来逻辑, 还真让祝时溪找到了此病的名称。
祝时溪称此病为伤疫。
祝时溪带着唐行, 手里拿的是五更天花了大价钱买回来的古籍医书,对着林肆款款而谈。
上面的字写的密密麻麻不说,甚至都没有标点符号, 林肆看的有些头脑发胀。
林肆听也听的昏昏欲睡,“应该用什么法子来治?抗生素?又或者是别的?”
祝时溪这才停了, 说:“用黄莲、葛根,外加陈醋服用,可治,病从口入,主要是因为污染的水源和食物传播。”
这倒是实话, 寒潮让百姓颗粒无收, 为了生存什么都吃,自然也不会将水烧再喝。
说起是瘟疫, 但绝大部分人并非因瘟疫而死,而是营养不良, 没能抗住。
林肆松了一口气。
幸好是可控的。
确定了病因, 以及治病的法子,准备工作就好做许多。
从外面大量收购葛根以及黄莲,再烧些石灰粉用于消毒, 作坊制作口罩,手套。
唐行跟着祝时溪,他想了半天,小心翼翼地说:“为何县主如此肯定一定是伤疫呢,若是别的病症,岂非白忙。”
祝时溪背对着唐行:“县主是不会错的。”
土豆和红薯收成极好,林肆按照一文钱一斤的价格给百姓收购,还被百姓们严词拒绝。
种了这大半年,他们也明白这土豆红薯好种,收成更是好,是卖不起价的东西,而且这东西本就是县主给的,要多少都拿去便是,怎么还能收钱呢!
对此衙役沈泰表示县主说了按规矩办事,一文一斤就是一文一斤。
收好的土豆和红薯全部储存好,到时寒潮来袭,分发出去,笼络民心。
待到冬日里的雪飘到县主府的檐下,林肆才猛然惊觉,她马上要十六岁了。
再有两个月,等年一过完,就是天下大乱的开始。
少女出落的高挑,打扮还是如同儿时那般随性,发髻上只绑发带 ,一双鹿眼清澈见底,但细看,已有几分凌厉神色,当她凝神看人时,眼神中沉淀着不符年纪的锐意。
梁年望着林肆没说话,过了好几秒才说了句,“县主长高了。”
快和她一样高了。
林肆勾了勾唇角,语气中透露着一丝得意,“我就说,我一定会在身高上追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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