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藿认死理,他也认,他就是觉得这束花很好。
“我知道。”
所以他不会变成他和问萦都厌恶的模样。
曲藿终于抬头,对上他的视线。
金钱、权势、社会地位只有成为霍盛星,才能心安理得地接受霍家的一切。
梦里的每个人都在推着他,所有声音都在催促他。
命运希望他成为霍盛星。
而当时的他因为失去了唯一的亲人,也主动选择为自己沉默地套上面具,走向没有尽头的暗巷。
曲藿死在了一次次的磋磨、至亲之人的离去中,灰烬散去,只剩下名为霍盛星的空壳。
梦的结尾,他看着漫天的火焰,不觉得痛苦,只觉得恍若隔世。
因为一切尚未发生,更因为有人在过于逼真的梦境之外等他。
他不会直白地和他说什么,但曲藿都知道。
问萦并不希望他成为谁。
“等到明年,我想送你束更好的花,还有更好的礼物。”
雪又大了些,但都被曲藿举着的伞遮挡住。
他们旁边的松树挂着松果,松针在凛冽里长青。
隔着手套,曲藿轻轻握住他的手。
“问萦,那是你理当拥有的一切。”
是剥开血缘关系之中带着目的性的馈赠,他亲手挣来的礼物。
问萦的心脏突然跳得更加剧烈。
他好像预感到了曲藿要干什么。
“所以”曲藿顿了顿,语调透着紧张。
“你可以给我一个机会吗?”
傻傻看着他,问萦宕机了。
他甚至忘了把围巾往上拉。
糟糕。
这呆子怎么不用“我喜欢你,我们在一起吧”或者“我喜欢你”这种万能模板,还突然搞“今夜月色真美”那套。
这怎么回答?
————可以。
这么讲很奇怪。
————我也喜欢你。
可曲藿自己还没说,怎么变成他先说了。
————哦。
肯定不能这么敷衍。
“你自己说的,我给你记着。”在曲藿露出不安之前,问萦低下头。
想不出来,他干脆让直觉控制大脑。
少年声音,轻得像落在伞上的雪花。
“明年的今天,我等着你兑现。”
问萦没抬头,却能感觉到投在他身上的视线越来越炽热。
“我能抱你吗?”
曲藿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开口。
“嗯。”
问萦继续低头,半张脸藏在围巾下。
他默默把花束放在一边。
伞往旁边偏了下,他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因为抱得紧,问萦厚厚的羽绒服陷了下去,像是被摁下去厚厚绒毛后,原形毕露的猫。
“萦萦。”
曲藿的声音闷闷的。
昵称都喊上了,曲藿对这新身份适应得真快。
也不知道私底下想了多少次。
问萦被憋得脸通红。
“等等!”
他费劲把曲藿扒拉开,凭借仅剩的执念含糊着抗议:“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还没听到那句话。
平时挺聪明,今天和个傻狗一样。
曲藿微微怔愣,很快便反应过来。
旁边没有其他人,可曲藿仍然微微往前倾身。
他凑在问萦耳边:“我喜欢你。”
偏低的声音本就在说情话上有天然的优势,更何况是在耳边环绕。
“很喜欢你,问萦。”
围巾做坚固堡垒
“嗯。”
我也是。
问萦默默在心里说了句。
他把脸埋在围巾下,心猿意马地踹开脚边的一粒小石子。
太好了。
看起来曲藿还没变傻。
听到想听的话,他慢吞吞翻着包,从包里掏出个乐高拼的小狗。
小黑狗眯着眼睛凶巴巴,尾巴也微风地竖着。
但是胖乎乎。
“喏给你的。”
礼物两个字到嘴边,问萦却没说出来。
之前觉得很像,顺手就买了。
真的是顺手。
问萦又在心里给自己重复了一遍。
只是那天他刚好想进乐高店,刚好遇到了这组乐高而已。
他手笨,什么毛衣围巾十字绣,通通做不来。
这种照着说明书就能拼好的小玩具,他还不至于拼错。
但是也拼了好久,还得背着曲藿偷偷拼。
“很好看。”曲藿的声音里带着意外。
他像是没想到,还会收到礼物。
“真的?”
闻言,问萦微微侧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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