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但似七分,在这尘世也算上乘。
只是那春风满面,脸色红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娇羞和高兴,他都觉得自己陌生。
于是,稳了稳心神,尽力将嘴角压平。
久别重逢,自是高兴,至于那娇羞,大概是眼误。
再往下,即便已经与往常穿着无二,但脖子上痕迹还是很明显,他拉高了领子,确保旁人看不出,虽也不知昨晚又被旁人听去了多少。
唉,小家伙,做事向来太张扬。
这么感慨着,一瘸一拐踏出门,见一人似乎已经在院子里等候多时。
院中一方青玉色石桌置于桃荫下,桌面打磨得温润如玉,天然云纹在其上婉约可见。
等候着的那人正是昨日来探望过的儒雅青年,他原先正品着茶,赏那灼灼盛放的烂漫桃花,听见动静,侧头望向他,见他走来姿势怪异,露出一丝浅笑。
兰笙羽忽视那道略带戏谑的笑,上前行礼,“师兄。”
岑舟却不想放过他,故作无意问道,“腿还没好?”
兰笙羽道,“好得差不多了,先前你让娄公子送来的药很有效。”
岑舟悠悠道,“那你这姿势是……”
兰笙羽沉默,幽幽看了他一眼。
一瞬的眼神交流,岑舟大获全胜地笑了,摊牌乐道,“红绳用上了吗?”
“嗯。”相较岑舟的笑吟吟,兰笙羽少见地冷漠,但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高高拉起的领子下熟透了的皮肤。
兰笙羽在他身旁落座,师兄也给他沏了一杯茶,漫不经心问道,“这次怎么毫无征兆进入了完全的发热期?没有好好吃我之前留给你的药吗?”
“……药被丢了。”
岑舟闻言,眉一挑,语气变得不善,“谢妄干的?”
“不是。”兰笙羽回答迅速,还惊讶地看了岑舟一眼,“师兄你怎么会这么想?”
“那家伙坏事做尽,他什么心思,人尽皆知。”
兰笙羽皱紧了眉,辩解道,“或许都有误会。我最近发现,他生出心魔来了,且对他影响很大。”
岑舟听他讲完,却不甚在意,反倒对谁丢了他的药更为关心,“那还能是谁做这事?”
“一个路过此地云笈宗外门弟子罢了。我没修为打不过,势单又力薄,当时身上带的东西都被搜出来,那药意外落进了火盆。”
兰笙羽还没说幸亏自己跑得快,没给捉住,由于他已经回想起过去的记忆和身份,现在要对师兄说曾有如此落魄的事发生,实在是有些丢面。
“云笈宗弟子,竟做出此事?!”岑舟有些不解,“那药看上去都像普通药材,他为何要抢你药?”
“呃,或许是看我不顺眼吧……”兰笙羽抿了口茶。
“看你不……”
“顺眼”二字还未脱出口,岑舟顿住了惊讶,细细端详了一会儿兰笙羽欲遮掩的容貌。
“原来如此。想不到,遮了三分,还是不够。”
兰笙羽也觉得有些尴尬,毕竟再如何,当下云笈宗所有弟子,都算他的小辈,对师不尊,是云笈宗大忌。所以他只是喝茶,并不言语。
“那人叫什么?”
“衡承云。”
岑舟记下了此名,打算回去给这些云笈败类找点麻烦,现在先将此事揭过去,他问了更为重要的问题,“我为何感知不到半分你身上的灵力?”
“是。现在只想起了全部的旧事,修为还在受封。”
岑舟又皱眉,与儒雅外表尤为不符地碎嘴一句,“这天道未免太过小气,居然罚到现在。”
“师兄,慎言。”
岑舟不甚在意地润了口茶,道,“不过,天谴只对修为有影响,你又怎会失忆?我当初刚找到你,探查了你的神识,是人为封印。”
兰笙羽想了一会儿,慢吞吞“哦”了一声,“是我自己封的。”
岑舟沉默一瞬,叹了口气,“你这又是何苦。”
但他话锋一转,又问,“那你设的解封条件……”
兰笙羽又幽幽看了他一眼,以为师兄又在捉弄自己。
但这回岑舟却是在接收到他眼神信号后,恍然,眼中意思顿时变了,恍若看那不争气的全村希望一般,又如看被猪拱了还上赶着被拱的自家大白菜一般,恨铁不成钢下定论,“又跟他有关。你真是……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了。”
“我也没想到,这都能又遇上,最后又发展成这样……”兰笙羽被看得莫名羞愧,低下头,红了脸,小声弱弱辩解道。
“真是天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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