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苏出发那天,楼小帆过来探望他,他换上了楼小帆的衣服,在楼小帆司机的遮掩和带领下,趁着清晨的薄雾,奔向了京州机场…
两个小时后,当上来的徐骁发现不对时,已经来不及了,房间里只剩下楼小帆,再也不见乔苏的身影。
而远在京市的靳越群,他放心不下乔苏,推了所有为他庆贺的饭局和行程,马不停蹄地返回汉阳,却在酒店楼下要出发时,收到了乔苏不见了的消息。
“靳哥、徐骁,徐骁说乔苏哥不见了…!”
“什么?!你是怎么办事的?!连一个人都看不住?!”
饶是黄阳一个大男人,都敌不过靳越群心头盛怒之下的一脚。
靳越群急步下了酒店台阶,然而明明没有几个,却绊了他一个绊子,昨日还受众人羡贺、名利显赫的男人踉跄了几步几近摔倒,幸好被黄阳扶住。
这一摔,靳越群整个人都懵了,所有瞬间凝聚起怒气好像都化作了一个足以将他他三魂七魄都吸走的深渊、漩涡,他回头,脸色铁青地说:“找!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
同时同刻的京州机场,徐骁正带着七八个保镖慌张地进来搜寻,国际航班的飞机广播传来最后一次登机提醒,乔苏仅仅背了一个书包…
靳越群在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汉阳,徐骁衣汗湿透,在相似的乘客中不断搜找,而在一个个犹如宿命般的交错之间,哭肿了双眼的乔苏竟然在重重包围下,登上了飞往大洋彼岸的、全然陌生的、英国伦敦的飞机…
巨大的引擎发出阵阵轰鸣,机身加速滑行,接着腾空跃起,飞向一望无际的蓝天,地面上,他和靳越群生活了四年的城市逐渐化作一个模糊的光点…
乔苏的泪水将衣襟打湿。
从安县,到滨江,再到汉阳,青涩的少年时光如掠过的风和云一般远去,他和靳越群似乎生来就在一张床上打闹。
没人教过他们如何去爱,他们就像凭借满心本能,恨不得挖出一颗心,替对方挡去所有风雪,寒冬时,他们紧紧依偎着彼此的皮毛互相取暖,争执时,又互相亮出啃咬的利牙,不肯相让。
他们太年轻、太相爱,一次次激烈的碰撞似乎到了无法转身的死胡同,误会穿插着唇齿间丢不开、舍不掉的吻。
这一年,靳越群被这一场当头棒喝打的找不到魂,他总以为是老天故意捉弄,直到许久的后来才发现,大抵是连老天也心疼他们这对骨血相融的爱人,所以才不啬吝地、赐下这一场能挽回的怜爱。
剑桥
六月末,英国,剑桥市。
北纬n52°12′1921″东经e0°07′1854
恰逢一场春雨润过,剑河水蜿蜒流淌,两岸垂柳成荫,这里距中国汉阳的直线距离大约九千公里,足够在地图上划出长长一道标线,季风绕过半个地球。
这同样也是一座历史古老而悠久城市,举世闻名的剑桥大学就坐落在此,河岸边哥特城堡式的建筑倒影交叠,恍若走进了一幅流动的油画。
初来乍到时,乔苏人生地不熟,幸好有帕克教授助理的帮助,同时,在李明松教授的大力推荐下,帕克教授见了乔苏,听他详细讲了这一年他对深部找矿模型核心逻辑的推进,他很欣赏乔苏的科研能力和创想,给了他一份研究所实习生助理的临时工作。
帕克教授的研究所位于剑桥科学园,有另一个实习生是中国广省人,叫欧春明,他和乔苏差不多年纪,之前在深市念书,大学公派来了剑桥,在大洋彼岸见着同胞十分热情,帮乔苏介绍了他的公寓经理。
位于arbury附近,这里离剑桥科学园和商业园都很近,唯一的缺点就是距离市中心太远,但好在公共交通便利,从他们公寓楼下出去,步行十分钟就能到达公交站。
乔苏租住的公寓位于六层,面积十八平米左右,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房间里有微波炉,楼下就是自助洗衣室。
最开始到英国那一周,他一个人不知所措,百般地不适应,好几次深夜蜷缩在被窝里偷偷地哭,偶尔打电话给好友楼小帆。
六月的剑桥本应是初夏,可他下飞机时,迎接他的却是裹着湿意的凉风,明明汉阳此时都开始穿起短袖,这里的人却还套着薄外套,风里带着剑河的水汽,刮在脸上竟有些生疼。
其次就是饮食,乔苏真的不知道原来英式饭这么难吃,煎得焦黑的培根、硬邦邦的煎蛋,鱼肉外面裹着厚厚的面衣,配着酸得倒牙的番茄汁,到底这里的人是怎么吃这些东西还能长得这么高?
天气和饮食都是小事,但生活上的麻烦一个个接憧而至,首先乔苏要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过去他从来没有离开靳越群独自生活过。
不管他和靳越群再怎样争吵,也不得不承认地是,靳越群这二十年来将他生活上的一应琐碎事全部包揽,从不让他沾手,更从不让他烦心。
这就导致乔苏过去二十年的生活里全是惬意和美好,比如插个花养个草,摆弄些漂亮的宝石钻石,但是他完全不懂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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