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如今并州储粮根本不够解燃眉之急,当务之急是立刻调粮,安置难民,只是并州府三面环山,哪怕是从隔壁州府调也要些许时日,水路因为水势太大货船不敢轻易通行,唯一可以快速运粮进并州的一是西陲永州,二是边北军的太仓粮库。”
&esp;&esp;说完这话他微微顿了一下,抬头想看看陛下脸色,却因为帷幔遮挡半点儿也瞧不到,若放是一般州府,他可直接开口,只是永州是靖边侯驻军的地方,也正因为那位侯爷在永州,这些年来永州的事儿在朝廷中总是事事特殊,谁叫那位侯爷连抗三道圣旨都能好好活到今天,那当真是脖子比钢刀还硬,整个大周挑不出第二个来。
&esp;&esp;寝殿内瞬间寂静下来,沈玉立刻接着开口:
&esp;&esp;“陛下,臣以为可暂调边北军的军粮运往并州。”
&esp;&esp;他话音刚落,兵部尚书成忠就跳出来反对:
&esp;&esp;“不可,秋末正是北狄容易犯边之时,这军粮可不敢擅动。”
&esp;&esp;沈玉正要与他争辩,张福匆匆进来:
&esp;&esp;“陛下,靖边侯的折子到了。”
&esp;&esp;这宫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靖边侯的折子无论什么时候递送京中都要第一时间送到陛下眼前,哪怕是深夜,哪怕是萧宸病着的这段时日也不得延误。
&esp;&esp;帷幔内闭目听奏报的人撩起眼皮,张福立刻将折子呈送进去:
&esp;&esp;“陛下。”
&esp;&esp;握着折子的那双手过于消瘦,青色的筋脉上只有薄薄一层皮肉,萧宸打开折子,上面熟悉的字迹印入眼帘,也不知这么多年那小子是不是只知道在西境玩沙子,这字多年来也没个长进,他定了定神儿,忍着头晕仔细看了折子上的内容。
&esp;&esp;“靖边侯的折子,诸位瞧瞧吧。”
&esp;&esp;沈玉接过了折子与几位大人同看,看完之后沈玉的眼睛都亮了,靖边侯凌夜寒在折子中写道,已派人押送粮食入并州,还遣了两千兵将助并州刺史用以安置难民。
&esp;&esp;虽然大周边陲守将无诏不得动一兵一卒,但这是靖边侯又另当别论,这些年靖边侯就像是游离在兵部之外,一年下来与沙边蛮族不知道要打多少架,没有几场是得兵部调令的,不过是不是有陛下密旨他们也不敢问。
&esp;&esp;萧宸掩唇咳了出来,苍白的脸上因为咳嗽而多了一抹病态的嫣红:
&esp;&esp;“着人清点粮草,待灾情后,将粮还给靖边侯。”
&esp;&esp;沈玉:“是&ot;
&esp;&esp;这声音总有两分不甘愿,其实他不那么想给的,作为大周的钱袋子沈玉整日都是精打细算过日子,能花一个铜板的事儿绝不花两个铜板,是朝中有名的铁公鸡,他知道那靖边侯打沙蛮开了不少荒地,并州的领土比之三年前大了三倍都不止,肯定是富得流油,朝廷从他那调点儿粮不是应该的吗?干嘛还要还回去?
&esp;&esp;萧宸亲自敲定了去并州赈灾的人选已没了精神:
&esp;&esp;“其余诸事孟先拟后再来报朕,下去吧。”
&esp;&esp;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中书令赵孟先盯着帷幔里侧的身影,眉头轻锁:
&esp;&esp;“陛下保重身体。”
&esp;&esp;帷幔内再无声音传来。
&esp;&esp;几人适才出来就见殿外太医院的人已经在候着了,一溜的太医提着箱子准备进去诊脉,人人都看不出表情,只是冲各位大人行礼。
&esp;&esp;宫道上几位朝臣有些沉默,尤其是为首的中书令赵孟先,闷着头半句话也没有,最后还是身为武将的兵部尚书成忠先忍不住:
&esp;&esp;“我,我瞧着陛下精神似乎比之前还差了一些,也不知道那群太医顶不顶事儿,要不,我把从前军医叫来吧?”
&esp;&esp;赵孟先瞥了他一眼:
&esp;&esp;“事关陛下龙体,不得私下妄议。”
&esp;&esp;成忠不说话了,身后的几位大人也都不敢出声。
&esp;&esp;沈玉脑子里还在盘算粮草,算来算去还是舍不得出,他偷偷瞄了一眼赵孟先,这位和陛下算是同袍之谊,有些话他不敢说,要不让他去说?
&esp;&esp;赵孟先感受到那道目光,与他落在众人后面才开口:
&esp;&esp;“沈大人还在想赈灾粮的事儿?”
&esp;&esp;“下官只是想不明白,这并州也是大周国土,陛下为何和靖边侯算的如此清楚?”
&esp;&esp;沈玉未跟随昭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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