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郑宸站得笔直，在寒风中目光凌厉。军汉们稀疏地应了，不怎么情愿地回了军帐。
&esp;&esp;待军营重新恢复安静，至少也是半个时辰以后了。
&esp;&esp;郑宸忍着心头窜动的怒火，去探视赵武。
&esp;&esp;赵武一共受了五处伤，其余四处都是轻伤，唯有腰腹的刀伤最重，应该是伤到了五脏六腑。一层层的绷带捆着，还是有血迹渗出来。
&esp;&esp;两个被抓来的大夫，都是一脸苦相，战战兢兢地说道：“老朽真的已经尽力了。”
&esp;&esp;“草民行医二十年，医术也算过得去。实在是赵将军的伤得重，草民已经包扎上药，也开了药方熬了汤药灌下去。接下来，就只能看赵将军的命硬不硬了。”
&esp;&esp;这两个民间大夫，和太医院里医术精湛的太医们相比，实在差得太远。
&esp;&esp;郑宸面色阴沉，冷冷看着两个大夫：“赵将军能活命，你们便能活。否则，你们两个都要陪葬！”
&esp;&esp;两个大夫面色惨白，恨不得抱头痛哭一场。
&esp;&esp;赵武似乎是被郑宸阴冷的声音惊醒了，勉强睁开眼，声音微弱：“公子！”
&esp;&esp;彭四海精神一振：“公子，赵将军醒了。”
&esp;&esp;郑宸一挥手，令人将两个大夫带下去，自己坐到床榻边。
&esp;&esp;赵武目光涣散，半晌才有了焦距，声音虚弱至极：“公子，你快走。”
&esp;&esp;郑宸抿紧薄唇。
&esp;&esp;“豫州，守不住了。”赵武费尽力气，断断续续地吐出几句：“趁着城还没破，公子快走。”
&esp;&esp;“留得青山在，日后才能东山再起。”
&esp;&esp;“公子先保住性命！逃吧！”
&esp;&esp;说完，赵武再次昏厥过去。
&esp;&esp;郑宸久坐不语。
&esp;&esp;军帐外寒风凛然，呜呜作响。仿佛是天地间吹奏了一曲哀歌。
&esp;&esp;什么雄心壮志，雄途伟业，都被这一曲哀歌吹散凋敝。
&esp;&esp;“公子，走吧！”彭四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esp;&esp;郑宸像骤然被针刺了一下，猛然起身，怒目相识：“走？去哪里！”
&esp;&esp;天下之大，都是大梁朝的皇土。他还能去哪儿？
&esp;&esp;彭四海咬咬牙：“我们去边境，投靠范大将军。”
&esp;&esp;郑宸冷笑不已：“范大将军眼里只有范家和自己的前程，连自己嫡亲孙女的性命也不顾，一封信就逼死了范氏！他怎么肯收留我这个大梁反贼！”
&esp;&esp;“那我们就出关，去关外草原。”彭四海飞快地接过话茬，显然早在心中思虑这个问题了：“关外有柔然，有鞑靼，还有许多小族部落。我们一路骑马去草原里，找一个部落容身……”
&esp;&esp;“住口！”郑宸大怒：“我岂能做丧家之犬，到关外躲藏！这话不准再提了！”
&esp;&esp;彭四海无奈住口，心里却打定主意。到了危机时候，就是偷偷打晕公子，也得带着公子逃出豫州城。
&esp;&esp;人活着，就有希望东山再起。一旦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esp;&esp;……
&esp;&esp;郑宸没有离去，就在军营的军帐里睡下了。
&esp;&esp;他睡得不安稳，噩梦连连。
&esp;&esp;彭四海这个心腹亲卫，也不得安生，睡了一会儿就被惊醒。只得守在公子的床榻边，不时安抚主子：“公子是不是做噩梦了？”
&esp;&esp;“只是梦境罢了，公子别怕。”
&esp;&esp;“豫州城还在！”
&esp;&esp;郑宸睁着眼，眼神涣散，毫无焦距。也不知在看着何处。许久才又闭上眼。
&esp;&esp;彭四海也实在困倦极了，合衣坐在床榻边睡着了。
&esp;&esp;四更天，豫州城里忽然有了火光。
&esp;&esp;这火光，一开始只有一两处，很快，便是两处三处，星星点点的火光，飞快地汇聚成了一大片。伴随着惊慌失措的哭喊声，响彻整个豫州城。
&esp;&esp;豫州乱军的军营，也因此大乱。
&esp;&esp;“公子，不好了！军营炸营了！”
&esp;&esp;素来处变不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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