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但对云娘,他可比陆三看得明白多了。
&esp;&esp;他攀上墙头窥视着远处那些追兵的动向,眼看已不能再耽搁了,才纵身跃下,落在云英身后。
&esp;&esp;“快,他的人要搜到这儿了。”
&esp;&esp;云英嗯了声,刚走出两步,又回头看了眼扶着墙半跪在地上的裴晏。
&esp;&esp;“你若没骗我,就当好你的贤哲良臣,河清海晏时,我自看得见。”
&esp;&esp;油灯在夜风中跳动,自李规被太子卫率的人叫走,顾玄静便知今夜是她与李规最后一面了。
&esp;&esp;侍女在身后大气不敢出,手一抖,扯下两根头发,吓得连忙赔礼告罪。顾玄静看了眼落在妆奁前的断发,一半青一半银。
&esp;&esp;是她老了吗?
&esp;&esp;或许是吧。
&esp;&esp;她一直想不明白,李规虽与她离心多年,却也从不近女色。她甚至送过好些容姿上佳的侍女去他那儿,都被他一一骂了回来。
&esp;&esp;是啊,她当初就是看上他守文持正,是个真君子。
&esp;&esp;可那贱人到底凭什么?李规竟会为了她罔顾伦常……甚至还要与发妻和离。
&esp;&esp;她决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她堂堂顾氏嫡出的女儿,下嫁于他,为他生儿育女,一生恪守妇道。他那些填不满的窟窿,也是她去觍着脸求兄长相助。
&esp;&esp;她自问没有半点对不起他李家,就是死,她也是李夫人。
&esp;&esp;侍从跌跌撞撞地跑进来,说李规回来了,她赶忙对镜抹去泪痕,理好仪容,起身到门边相迎。
&esp;&esp;“菜凉了,我让人去热热。”
&esp;&esp;“不必了。”
&esp;&esp;李规声音嘶哑,双目赤红,她不免冷笑,看来是哭过了,成婚二十余载,他有为她哭过吗?
&esp;&esp;“也是,家里的饭菜不合你胃口了。”
&esp;&esp;“你收拾一下,明日启程。”
&esp;&esp;顾玄静冷笑:“我说过了,我生是你李家的人,死是你李家的鬼。你不想见我,大可定我买凶杀人之罪,大义灭亲,还能博个好名声。但和离,你想都别想。”
&esp;&esp;“那贱人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让她如愿。”
&esp;&esp;李规沉了声,并未接她的话,“你今晚好生歇息,日夜兼程很快就到了。休书我已让人送去扬州,大抵会比你早两日。”
&esp;&esp;顾玄静忍无可忍:“你为什么不问我?你心爱的女人死了,你难道不恨我吗!”
&esp;&esp;李规默不作声,这更让她怒不可遏,她上前不顾礼节地撕扯着他。
&esp;&esp;“你说话!!”
&esp;&esp;良久,李规终于回身看了她一眼。
&esp;&esp;“我与你,已无话可说。”
&esp;&esp;他后退一步,双臂展开,拱手深揖。
&esp;&esp;第五十六章 殊途
&esp;&esp;更深夜阑,久梦初醒,急促呻吟断断续续,似被什么堵住了,身前亦有个模糊的人影低头挖着什么…… 人影…… 顾玄静猛地清醒,她坐起身,茫然四顾,她不是在马车里么?昨夜任她如何吵嚷,李规都再没与她说半个字。天还未亮,十数个差役便持刀将她请上了马车。 李规分明就是懂她的,知道她不会让这些下贱人碰自己。 面前人转过身来,明辉映出姣好面容,眉眼上挑,掩不住的狐媚相。 顾玄静掸去衣袖青苔,起身寻了处青石,端坐与之对望。树影下又传来挣扎呻吟,她转眸看去,一青衣男子提拎着嘴塞汗巾、手脚紧缚的李景戎出来。 顾玄静细细回思,黄昏时停车歇了一会儿,她没胃口吃饭,只喝过几口水便斜倚着歇下了。再之后…… 再之后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躲在阿爷的屏风后,第一次见那自江州来的李氏郎。 邂逅两相亲,缘念共无已。 顾玄静双眸微动,镇定看向面前这个女人,“你们可知自己劫了谁的道?” 云英粲然而笑:“看来李夫人不知道自己落在了谁手里。” “少跟她废话,赶紧剁了了事。”陆三在身后催促,刀刃在手臂上抹了抹。 李景戎见状,奋力挣扎,像条肥虫似的在泥地里蠕,被陆三一脚踩中后腰,动弹不得。 “原来你就是将那贱人送给戎儿的云娘子。”顾玄静冷笑道,“狐绥鸨合,他李勉之怎么还有脸扮什么苦命鸳鸯?” 李规将她和李景戎一道送回扬州,车马才刚出江夏没多远就被这女人悄无声息地劫了。说什么一别两宽,分明是把她和儿子都一道送给了这个姘妇。 云英笑意未减,“李大人莫说是上我的床了,他连我的门都不肯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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