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一抹身影在尘土中显得格外单薄,却又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挡在敌军的前方。
&esp;&esp;白情身形如电,手中的剑舞动如风,剑光所至,血肉横飞。
&esp;&esp;然而,即便他武功高强,法术高深,却也难以抵挡这铺天盖地的攻势。
&esp;&esp;很快,他的身上便多了几道伤口。
&esp;&esp;残阳如血,染红了白情肩头翻卷的皮肉。
&esp;&esp;周围的士兵们盯着那道深可见骨的刀伤,眼中闪过希望之光,紧绷的面容微微松弛:他也会受伤!他……并非不可战胜!
&esp;&esp;然而,他们的兴奋还未持续片刻,便察觉到了异样——“他没有流血……”
&esp;&esp;白情不但没有流血,甚至没有因为受伤而放慢动作,仿佛那伤口根本不存在。反手一挥,长刀精准地刺入偷袭者的咽喉,动作干脆利落。
&esp;&esp;偷袭者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随即重重倒地,气绝身亡。
&esp;&esp;敌军开始恐慌,他们的刀剑砍在他身上,别说让他倒下,就是要他一声闷哼都做不到。
&esp;&esp;带兵的将领站在后方,目光紧紧盯着白情,眉头紧锁。他懂得方术,很快便看出了端倪。他的脸色骤然变得苍白,颤声道:“这是——活尸!”
&esp;&esp;士兵们闻言无比惊骇:活尸?!
&esp;&esp;传说中不入轮回、不生不死的邪物?!
&esp;&esp;是的,他成了活尸。
&esp;&esp;他把自己炼成了一具不死活尸。
&esp;&esp;他的感官变得迟钝,刀剑劈砍在身上,却感受不到几分疼痛。
&esp;&esp;他的体力无穷无尽,杀人如麻,却不会感到半分疲惫。
&esp;&esp;他如杀神一般,直冲入敌阵,手中的剑每一次挥出,都带起一片血光。
&esp;&esp;他的剑落在敌人身上,敌人的刀锋也难免落到他身上。
&esp;&esp;他的手臂被砍得几乎断裂,肩膀被劈开,露出森森白骨。
&esp;&esp;他的胸膛被刺穿,肋骨断裂,停止跳动的心脏隐约可见。
&esp;&esp;然而,他却屹立不倒,仿佛一具被撕碎的傀儡,被无形的丝线牵扯着,不知疲倦地机械地挥舞着手中的剑。
&esp;&esp;他想:没关系。
&esp;&esp;没关系。
&esp;&esp;反正,我也不怎么疼。
&esp;&esp;朝阳初升。
&esp;&esp;白情的左臂几乎只剩筋皮相连,却依旧如铁钳般有力,死死拖住最后一个士兵的臂膀,不让他有丝毫逃脱的机会。他的右臂习惯性举起长剑,眼神麻木地刺穿了对方的心脏。
&esp;&esp;剑刃入肉的瞬间,鲜血顺着剑身缓缓滴落,染红了他的手。
&esp;&esp;那人喘着粗气,惊恐至极,目光死死盯着面目全非的白情,咽气前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到底是谁?”
&esp;&esp;“我……”白情眼神空洞,“……不记得了。”
&esp;&esp;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终于支撑不住,缓缓跪倒在地。他的右臂依旧紧握着长剑,剑尖深深插入地面,作为这具破碎身体的最后支撑。
&esp;&esp;遍地尸骸,一片死寂,只有风声在耳边低吟。
&esp;&esp;他不记得很多东西了。
&esp;&esp;但有什么隐隐在心里呐喊着。
&esp;&esp;那是在所有身份的、记忆的束缚解脱后,最真实的声音。
&esp;&esp;那声音说:
&esp;&esp;我要快快乐乐,每天都笑口常开!
&esp;&esp;一定要吃很多很多很好吃的东西!
&esp;&esp;甜的、辣的、酸的……甚至是苦的,统统都要尝个遍。
&esp;&esp;喜欢什么就大声讲出来!
&esp;&esp;遮遮掩掩算什么本事?
&esp;&esp;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想要的东西,拼了命也要去争取;不想要的,谁也别想强塞过来。
&esp;&esp;做一个非常贪财非常市侩的家伙,并且引以为傲!
&esp;&esp;钱嘛,当然是越多越好!
&esp;&esp;金银财宝,奇珍异宝,统统都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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