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这个大块头说：“我不能信他。沽名钓誉而已，场面话谁不会说？”
&esp;&esp;“好。”卫衣雪声音清朗，“那我们就答应荆公子的条件，半月之后再看。如果他真是沽名钓誉的伪君子，不用您动手，我亲手杀他。”
&esp;&esp;“阁下给我面子，愿意今日见面后再作定夺，我知道您不是看我卫衣雪的面子，而是看半年前那次刺杀的面子。同为救国英雄，我敬您大义。”
&esp;&esp;“而琴岛有我的规矩。”卫衣雪的声音温润如雨，“和卖国走狗一样，以武犯禁，肆意杀人者，一步也踏不出黄海之西。”
&esp;&esp;第184章 致命长官
&esp;&esp;卫衣雪看着是文人，说这话时眉间凛冽气势，却生生镇住了面前的九尺大汉。
&esp;&esp;他天生一种自在贵气，说话更是以理服人，没人不敢给他面子。
&esp;&esp;大汉自中原来，中原的侠气里多沾些匪气，没有规规矩矩在道上做过事的，自有他们不识时务，不服规矩的风骨。若说他们刚来时还有什么偏见，心里存着一些琴岛无人，荡平琴岛救国会以正风气的心思，现在那点心思也消散完全了。
&esp;&esp;他们是粗莽，但不是傻子，谁都看得出来卫衣雪完全掌控着这片地方，把控着这里的秩序。
&esp;&esp;先礼后兵，礼已经做到这里来了，兵的部分，他们也不知道，也摸不清楚。
&esp;&esp;他们这一路过来，还未上岛，半路上就有卫衣雪的人等着了。
&esp;&esp;准确来说，还不是卫衣雪的人——堵住他们的人，是津门和北边的人，黑道上的人，都称卫衣雪一声“先生”，而白道上的如纸厂方林照这样的人，也尊卫衣雪一声“先生”，愿意让出身份让他们试探。
&esp;&esp;这已经不是面子大小的问题了，这是普通人摸不到的一个江湖。
&esp;&esp;假的“方林照”身份实为来往东国与藤原之间，传递消息的盟友。上回津门来的同伴走之后，送了几个人过来琴岛避难，卫衣雪就收留了他们。
&esp;&esp;北方的形势比琴岛还要复杂，他们一批一批地往里送人，又一批一批地往回捞人，所有人都在等待当局的动作。
&esp;&esp;只有琴岛头顶的天，虽然昏暗，但昏昏中透出一种各方压下的清静。
&esp;&esp;三家纸厂接受了荆榕的援助，很快，商会的人拉走了仓库里剩下的货，一周为限，货款到账，而且甚至高出他们提出的价格不少。
&esp;&esp;荆榕那边来了人，给了支票和现银，让厂里终于发出了工资。
&esp;&esp;方林照还在跟卫衣雪琢磨。
&esp;&esp;“我们以底价出手库存和原料，本来只想让工人们吃个饱饭，却没想到荆公子拿的价格还挺好，比我们预计的还多出五万银元。”
&esp;&esp;这太香了。
&esp;&esp;五万银元，他们在藤原人来之前都没拿过这么好的价格，方林照和厂里的技术想破头都没想明白。
&esp;&esp;卫衣雪坐在有志印馆里，照旧烧着他的大叶茉莉茶，一边烧一边听方林照说。
&esp;&esp;“荆公子手里有藤原人的关系，听说这次买货的是藤原人，李修近介绍给他的。藤原人自己想办厂，就是上周刚拿到开厂许可的舞鹤纸厂，他们的老板叫藤原景润，上月才从藤原国来琴岛，采办了设备。”
&esp;&esp;这些事情不算机密，他们就在印馆里聊着。一边帮卫衣雪添火的小工问道：“藤原人也买纸吗？从前海因人在的时候，像是不怎么买纸。”
&esp;&esp;“买。他们也舞文弄墨，画画写俳句，收藏精良毛笔和印章，还会高价买画。他们在拍卖会上很活跃。”卫衣雪揭开盖子看了几眼，复又盖上盖子继续烹煮，随口聊道，“其中也有很擅长书法的人。”
&esp;&esp;“原来如此。”方林照听完，眉头紧缩。
&esp;&esp;货卖出去了当然是好事，但是看眼下的形势，三家纸厂怎么也活不过藤原人的厂子。
&esp;&esp;荆榕那天做出了承诺，说是要盘活他们，可也没有说具体怎么做，他们只好等待。
&esp;&esp;卫衣雪听着听着，却来了兴趣。他站起身，把炉子交给小工：“来，你在这坐着。水开就分茶，我出趟门。”
&esp;&esp;小工探头问：“出门多久？”
&esp;&esp;卫衣雪一合计，还真不能确定：“我不在你们就该干什么干什么。不是出远门，记得晚上把我的花搬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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