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格桑尊者盘膝坐下,身子缓缓降落在一处青石上,身上原本强大如高山般的气机,迅速如冰雪般消融,那种腐朽的气息越发浓郁。
&esp;&esp;皮肤上的褶皱更深,仿佛一道道干枯的年轮。
&esp;&esp;张九阳三人都能看到,他身上的生机的确正在流逝,好似开了闸的洪水,一发不可收拾。
&esp;&esp;“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esp;&esp;格桑尊者淡淡一笑,却并无即将面对死亡的惊慌和恐惧,反而显得十分豁达和平静。
&esp;&esp;他首先将视线落在了通济神僧的身上。
&esp;&esp;“你枯守白云寺禁地多年,可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
&esp;&esp;通济眉头一皱,道:“我无需知道。”
&esp;&esp;“不,你想知道,那里面的东西,是每一个修佛之人都想得到的,我曾经进去过一次,只可惜……带不走。”
&esp;&esp;顿了顿,他深深望了一眼通济,道:“不然你以为,为什么白云寺从来不会让一个人把守禁地超过十年?”
&esp;&esp;通济心中一震,这一点倒是真的,那处禁地又被称为圣地,是寺中最大的机密,里面有什么,只有历代方丈才知道,连身为降魔院首座的他都不得而知。
&esp;&esp;按照白云寺祖祖代代传下的规矩,把守圣地者必须要有五境以上的修为,并且绝不能超过十年。
&esp;&esp;“因为他们怕你……监守自盗呀。”
&esp;&esp;通济默然不语,倒不是不屑于反驳,而是扪心自问,在把守圣地的这些年,他的心中确实会涌现出一种莫名的冲动。
&esp;&esp;仿佛圣地中有某种东西在召唤着,对于修佛之人来说具有极大的诱惑。
&esp;&esp;“你是如何进入圣地的?”
&esp;&esp;通济突然发问,目光十分犀利,压迫感十足。
&esp;&esp;“老衲活了六百年,我进入那里时,你还没出生呢。”
&esp;&esp;格桑尊者摇头笑笑,而后将目光望向岳翎。
&esp;&esp;“金刚龙象,天生明王,可惜了,若你在我密宗,就算是让你当尊者又有何妨?”
&esp;&esp;“蛮夷之地,黄沙遍野,谁稀罕?”
&esp;&esp;岳翎毫不客气,声音中透着一丝不屑。
&esp;&esp;她从小就以九州血脉而感到自豪,打心眼里瞧不上那些还在茹毛饮血的地方,特别是密宗。
&esp;&esp;什么人皮鼓,肉莲花,都是密宗中推崇的法器,也就是他们不怎么行走中原,否则绝对能定义为邪教。
&esp;&esp;格桑尊者也不生气,继续道:“你和通济之间将来必有一战,那将决定,谁才是真正的明王。”
&esp;&esp;“你若杀了他,白云寺会和钦天监反目,不杀他……呵呵,这可是道统之争,容不下丝毫慈悲。”
&esp;&esp;通济望向岳翎,眼神十分复杂。
&esp;&esp;岳翎只是冷冷一笑,道:“老和尚,死之前,还要再挑拨离间吗?”
&esp;&esp;“是不是挑拨离间,你们心中自然清楚。”
&esp;&esp;格桑尊者洒然一笑,最后将目光望向张九阳,眸光深邃,透着一丝疑惑。
&esp;&esp;“玉鼎宫本不该有传承于世,却偏偏出了你这个异数,我算不出你的底细,但我想……”
&esp;&esp;他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似有深意道:“轮回不绝,我们总会再相见的,到那时,我应该就能看清你了。”
&esp;&esp;说罢这最后一句话,他缓缓垂上眼眸,在闭目的那一刻,身上的气机彻底消散,好像一座枯死的火山,又仿佛一座干涸的海洋。
&esp;&esp;油尽灯枯,元神消散!
&esp;&esp;张九阳和岳翎都睁开天眼,没有放过任何一处细节,生怕其中有什么猫腻,可看到最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好像……确实圆寂了。
&esp;&esp;六百年风吹雨打,尽归于虚无。
&esp;&esp;就连三魂七魄都消散了,仿佛承受了太多岁月的负担,他的灵魂早就不堪重负,有着一道道裂痕,在圆寂的那一刻立地消散。
&esp;&esp;西域密宗的一代传奇宗师,似乎就这样悄无声息地死在了这个雍州边界处的无名之地,只留下一具栩栩如生的肉身。
&esp;&esp;“嗯?这好像是……坐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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