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但是苏蔼很快发现他们采集的谷物实在是太少了, 种植的作物也太少了。
&esp;&esp;这是一个不太擅长耕作的部落。
&esp;&esp;白珠儿告诉苏蔼：“在武国的封锁下, 鬼方人生活在极其封闭的环境里，没有国家和他们做生意, 而且他们这个民族比较野蛮, 缺少食物了，一般会直接南下抢夺，久而久之也没有国家愿意和他们做生意了。”
&esp;&esp;“也就是说我们粮食不够了，就只能靠抢？”
&esp;&esp;“是的, 鬼方人年年都这么做，缺粮食了就去抢一批……其实现在已经到季节了，夏天和秋天他们要通过战争手段获取足够的粮食，支撑他们过冬。”
&esp;&esp;苏蔼沉默了。
&esp;&esp;食物不够, 怎么解决？
&esp;&esp;摆在苏蔼面前的就两条路，要么是继续抢夺武国的粮食, 要么是把部落里面的普通人当做储备粮吃了，这样就不用担心粮食不够用了。
&esp;&esp;留着那些人类，本来也是当做储备粮用的。
&esp;&esp;“陛下请听珠儿一言，如果您放任手下的妖去吃人类，武国绝不可能与您和谈。”白珠儿言语中肯，瞄了瞄苏蔼的脸色。
&esp;&esp;“哪怕这些鬼方部落的人是他们的敌人？哪怕他们自己也会杀鬼方的人？”苏蔼俯视着眼前的部落，望着那些戴着脚镣的鬼方人。
&esp;&esp;“是，哪怕他们也杀人。”
&esp;&esp;“奇怪的道德，”苏蔼俯视着那些人类，就像人类俯视着牛羊，“虚伪的人性。”
&esp;&esp;在苏蔼看来，他们这些妖吃掉鬼方的人，实际上也是在帮武国的忙，帮助削减了鬼方的战斗力和人口。
&esp;&esp;杀人和吃人有什么区别吗？杀人的时候人是要死的，吃人的时候人也是要死的。为什么杀人是可以接受的，吃人就不可以接受了？同样是剥夺生命让自己活下去的行为，二者又有什么不同？
&esp;&esp;都是人和人自相残杀！妖和妖自相残杀。人类一直唾弃着野蛮的兽性，但实际上他们只是把兽性给伪装得更好了。
&esp;&esp;白珠儿在人之中生活的时间更久，她更能理解人类的道德，“陛下，人类认为他们的杀人可以是遵从道义的，而不遵从道义的杀人行为就要受到律法的严惩。妖吃人，不符合人族的大义。”
&esp;&esp;苏蔼听完她的解释，没有任何反应。
&esp;&esp;“道义是人族给自己后天塑造的民族性，它就像兽类的本能一样，每一种兽类的本能都不一样。”白珠儿八颗蜘蛛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就像对于蛛类来说，吃掉母亲是本能。人类要通过教化，把道义刻在每一个人类身体里，让他们都遵守，因为他们认为遵守道义有利于他们的生存。”
&esp;&esp;她好奇地看向苏蔼，“听说狐族是相对亲近人类的一支，陛下不了解人类吗？”
&esp;&esp;“上古时期的人类和现在的人类不一样，那时候的人类少有城池，大多是以部落形态混居。”苏蔼目露追忆，“不接触人类，但是对于了解他们并没有兴趣，我只是喜欢有趣的东西，漂亮的东西，追逐片刻的欢愉和满足。”
&esp;&esp;白珠儿不再说话了。
&esp;&esp;阳光落下树叶间的缝隙，一只小鸟突然飞到了树梢上，接着跳到了苏蔼的肩膀上，它叽叽喳喳，向她汇报人类城池的动向。
&esp;&esp;“终于来人类斥候了，不枉我们多等这么些天。”苏蔼眼神一松。
&esp;&esp;她已经等得有些心绪不耐了。
&esp;&esp;阿紫前两天还提议让苏蔼再去发一封信，苏蔼也是等得心绪躁动，当即就找到白珠儿，要让她再拟信一封。
&esp;&esp;但是白珠儿劝住了她，只说再等等。
&esp;&esp;问她为什么，白珠儿解释：“从咱们的求和信发到人族手中，到送回城池需要一天。到达人族城池之后送去朝鹿则需要两到三天。随后朝堂上讨论，至少需要两到三天，将信传回武国边境同样需要不少时间。中间如果遇到群臣反对，讨论的时间恐怕还会更久……”
&esp;&esp;苏蔼非常不耐，却也知道这毕竟不是以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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